程渔坐在油灯下,一手托腮一手轻轻敲着案几,仿若在思考着什么。
一把红纸伞围着程渔,进行着爱的魔力转圈圈。
“你是人吗?啊?你还是人吗?偷摸拐盗!竟然两次薅我鬼气,去救那两个将死之人!你当我的鬼气,是个人就承受得住的吗?啊?你这损友!”
“我当然是人啊!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不是人啊?而且我在救人啊!他们阳寿未尽,就差那口气续命,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这是在为你做善事!你发这么大个火干甚?最近出去荡,吃饱了撑的?”
红纸伞一副跳脚的模样:“我呸!我要你的劳什子善事!
你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要是阎罗王知道了,非给你记大过不可!
我看你以后怎么弥补,修行修行,修个屁的行!”
“哎~聊天就聊天,别人身攻击哈!所谓修行看个人,每个人的道不同嘛!”
“我呸!我看你是修行修傻了!说不准哪天,你就把自己给修进坟墓里边去!超度了那么多人,看谁到时候又来超度你!”
“不用超渡,我喜欢清净!”
红纸伞转圈的更快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转上了瘾。
“嘿,你是不和我顶嘴,你就过不下去还是怎么的?哎哟,这一通说的我口干舌燥,就是一肚子的鬼火冒!
你,你,你竟然是真的敢薅啊!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他们是人,我是鬼!几百年的大鬼王!我的气,他们能受得住?就算吊着他们的阳寿,那判官来了,照样能把他们给拘走,你信不信?”
程渔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世人皆会死,迟早的事儿,有什么好争辩的?
何况,人家好歹是王妃和小王爷,一口鬼气而已,人家丈夫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王爷!多沐浴下日光浴,将养将养不就好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拉?怎么不出声啊?心虚了吧?怕了吧?嘿嘿,是不是很快就能死掉之后,来和我做一对鬼姐妹儿了啊?
哎哟,想想也还不错!到时候我那修为压着你,指东不往西!不过,我可首先警告你!可不能再乱薅我的鬼气了哈!”
程渔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又甩了甩头,一副瞌睡来了,想睡觉的样子。
这边,红纸伞还在巴拉巴拉~
程渔一把薅住转圈圈,碎碎念的红纸伞,啪的一声拍在案几上:“大姐,你不睡的吗?哦!对了,你不需要睡觉!你你不睡,我可睡了!”
说完,和衣仰躺在床上,就那么呼呼睡去。红纸伞立了起来,在半空中慢慢旋转,变身成了一袭红衣的美丽女人。
不是那鬼王,兰草是谁?
“嘁,小懒虫!你不听,姐姐我还不说了呢!”负气的转过头,看了看毡包里,右手一挥,一层红色的保护罩形成。
油灯闪烁两下,灭了。于是兰草才心满意足的,推了推睡着的程渔,挨着她和衣而眠。
程渔撇了眼身旁的兰草,转过身继续睡了:这鬼真是,小气吧啦的!不就是一丢丢鬼气嘛?逮着机会巴拉巴拉,训了自己半天!真头疼!
兰草睁开眼,看了看睡着的程渔,笑了笑,跟着睡去:这个鬼机灵的小丫头啊!真的是用心良苦呢……
次日,乌蒙达腊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围住了程渔的毡包。
“鹰王,你这是何意?”
司马澜和宋启琰一前一后走来,宋启琰皱眉轻声问道:“昨日,可是清河县主,救了鹰王妃和小王爷!难道,鹰王今日,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乌蒙达腊一脸黑,看向司马澜两人的眼里隐藏着怒火,好想马上干一架啊!
可是一想到他们昨日也为兆宝输入内力,也算是自己王妃和孩子的救命恩人,握着拳头生生忍了下来,别开了头,闷着不开腔。
程渔打着哈欠慢腾腾的走出来:“唷,这么早啊!你们这是,约好了一起来吃早饭的?”
司马澜笑着摇摇头:“未曾。小渔饿了么?我这里准备了吃食,我们一同用吧!”
“县主倒是起的有点晚,所以,我们的肚子还真饿了!”宋启琰笑道。
程渔望向乌蒙达腊:“鹰王也是想和我们一同用饭?”
“不必了!这是我为感谢清河县主的仗义相救,又细致交代产后注意事项,备下的一份薄礼,还请收下!”
说着示意身后,端着托盘的小兵鱼贯而上,将东西搬到了程渔的毡包内。
待礼物全部放好,乌蒙达腊对几人行了个礼,蹬蹬蹬走了……
还未等程渔几人反应过来,穆卡拓莎的赏赐又来了。就连乌木措也随了礼。
程渔吃着碗里的,看着帐篷里大大小小的箱子,脸色有些复杂。
“澜哥,你说这鹰王送些谢礼,我还能想得通,可是这呼敦和可汗也送,怎么都感觉有些刻意的样子?
昨日我贸然的表明了身份,怕是已经让人怀疑了!不如?”
司马澜点点头,给程渔碗里夹了一块儿肉:“小渔,咱们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也是该回家了!”
乌蒙达腊是喀沙塔拉部落公认的雄鹰,可是这乌木措,却是实实在在的头狼!何况,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乌力扬三子,乌拉苏云——苏王,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殿下,你可是与鹰王击掌盟誓了的,他这会儿怕是无暇他顾吧?”
程渔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什么击掌盟誓?”
宋启琰看司马澜没说话,于是把昨日程渔几人进去之后,司马澜说的话做的事娓娓道来。
程渔惊的张大了嘴巴:“所以,你这是在给自己找个借口,别人反悔你就打,别人不悔你就慢慢蚕食?啧啧啧,澜哥,你可真是有点黑!”
司马澜连连摆手,委屈巴巴:“怎么会?这些,不都是在你的设计里边么?”
宋启琰听到这儿,也是想通其中关键:“幸好我与你们站在同一立场,不然。”
“不然我们弄你!”司马澜和程渔异口同声,随后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凑着脑袋开始了嘀嘀咕咕。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司马澜和程渔几人更是忙碌。而与乌蒙达腊的生死决斗,则是定在了十一月底的这一天,也是他们离开喀沙塔拉部落的日子。
“澜哥,我们尽力就好!注意安全!今日过后,咱们就该回去了!丰宁城的事情,太子殿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司马澜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的皑皑白雪,转头对宋启琰道:“若我有不测,记得一定保护好小渔!”
“不许胡说!”
“好!”
司马澜将程渔的小手捏了又捏,然后替她拢了拢皮裘披风,微笑着毅然转身踏上了擂台。
而此时,和佳兆宝抱着小王爷,双眼含泪,一脸担忧的看向乌蒙达腊:“王爷!小心呐!”
这是男人的血性和誓言,心中的痛,若是不把这根刺拔出来,自己的男人将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乌蒙达腊轻轻吻了一下和佳兆宝的额头,又如获至宝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释然一笑:“等我回来!”
乌木措坐在擂台高台上看着,穆烈和则是在一旁,和乌拉苏云说着什么。后者点点头,与乌木措的视线,不禁频频投向程渔。
程渔则是礼貌性的对乌木措几人点点头,宋启琰见状,云淡风轻道:“我的部下已经准备好,若事情有变,咱们也能带着殿下安然而退!”
秋棠秋风也是靠拢了来:“小姐放心,主子也安排了人手,谨防有变。”
程渔点点头,“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就看这头虎,是真猛还是病猫了!”
想来,通过这些日子的推敲,那乌木措已经发现了其中端倪,可是现在收手已然来不及,尝到了甜头的人,是不会再过回原来的日子。
何况,乌木措这人,心里装的和他老爹一样,是部落里的子民。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也最难拿捏。
程渔只愿,这场决斗能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