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媚娘头也没有抬,看着自己手里的折子淡淡的道:“起来吧,太平刚刚为何在外面吵闹不休?”
“谢母亲”太平公主恭敬又有点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嗔的道,说完扶着自己的肚子,再陪嫁姑姑的搀扶下,缓缓的起了身接着便如以往一样笑着撒娇询问道:“母亲女儿在外面可是吵到你了?”
听到太平公主撒娇询问的声音,媚娘依旧头也没有抬,看着自己手里的折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旁边扶着太平公主的陪嫁姑姑见此心之不好。
可太平公主却没有丝毫察觉,依旧撒娇的道:“母亲女儿并非存心要吵你,而是青草姑姑竟然说母亲在忙,不方便见女儿,还说要女儿先回去,等母亲有空自然会召见女儿。”
“青草说的没错,这些日子母亲确实很忙,边疆来报突厥这些日子又有一些不安分了,母亲的想法子治治他们才好。
这些日子母亲没有那么多时间过问你的事,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媚娘依旧看着手里的折子淡淡的道,眉头却不由得皱了皱,似乎在为折子上所禀告的事情而烦恼似的。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媚娘所看的折子,正是守在边疆楼诗德所写,所禀告之事也确实是突厥不安分之事,让媚娘不由得思索自己该如何应对?
媚娘看到这折子自然不由得头痛自从李治驾崩以后边疆就不再安宁,尤其是突厥隔三差5就能闹一出,刚开始只是小打小闹。
但是这些年来一次比一次严重,现在已经成为了媚娘心里的一块心病了。
“母亲女儿哪会照顾自己呀,女儿一向都笨手笨脚,照顾女儿的一向都是表哥。
可是表哥刚刚竟然被那个卑鄙无耻的武三思带人抓走了,而且他还说了很多不中听大逆不道的话母亲……”起先的时候,太平公主依旧撒娇亲密的道,但说着说着便愤怒咬牙切齿起来。
可他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耳边就传来:“他说了什么不中听又大逆不道之言?”媚娘那熟悉淡淡的声音。
听到媚娘所言陪嫁姑姑更深知不妙此事恐怕没有扭转的余地了,连回到媚娘身边低着头的青草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深知此事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公主想要救驸马并没有那么容易,必须得发一番心思了。
而太平公主依旧没有发现这话有任何不妥便把武三思与自己刚刚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次,有一些地方太平公主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好显得武三思是多么可恨与可恶。
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让媚娘狠狠的教训一番武三思,好抹去他今日对自己的羞辱,出了自己心里的恶气,顺便告诉武三思一个道理别以为自己如今有权有势就什么人都可以招惹,有一些人是他万万招惹不起的。
而自己就是他招惹不起人之一招惹了自己,自己必将让他付出代价。
他若能记住自己给他的这次教训不再招惹自己也就罢了,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而事情自然不可能如太平公主所想的一样发展,太平公主说完好一会儿媚娘都没有作声只是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这份折子,拿起了笔写了起来。
太平公主这才发现今日似乎有点不正常,但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只当媚娘刚刚如平时一样在看折子思索事情。
因此没有注意自己说什么于是便有点撒娇埋怨得道:“母亲你别看折子了,你听女儿说话好不好?”
“你说母亲听着。”媚娘头也没有抬,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滞淡淡的道。
听到媚娘的话,太平公主自然是不满的,于是便如以往一样跺了跺脚道:“母亲你根本没有听女儿在说什么,你只是在应付女儿罢了。”
“你这丫头仗着母亲宠你就越发不懂规矩了。”媚娘微微抬头皱着眉头责怪道,但是语气当中却没有什么责怪之意,反而有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宠溺。
听出媚娘这一丝丝宠溺青草与陪嫁姑姑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有太平公主没有丝毫察觉,依旧笑着撒娇道:“母亲女儿说的本就是事实嘛,你本就没有听女儿在说什么,只是看着折子,想着国家大事。
母亲你这样女儿可就不高兴了,国家大事重要,难道女儿就不重要吗?”
“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羞,还在这里撒娇,现在更是没出息了竟然跟这些折子吃上醋了。
母亲不看折子这些事谁来处理,你的日子岂能过得这么安稳。”起先的时候媚娘还是宠溺嗔怪得道,但说着说着就变得认真起来了。
太平公主虽天真但脑子却是极聪明的,岂会听不出媚娘语气当中的变化,于是立刻收起了刚刚小女儿撒娇的样子认真惭愧得道:“母亲女儿知道你操劳国家大事,十分的辛苦,女儿却不能为你做什么,往日里的女儿还可以给你捶捶背以疏解母亲的疲倦。
可现在女儿身怀有孕连如此小事都不能为母亲做了。”太平公主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你有如此孝心,母亲就很欣慰了,成了,母亲真的很忙没有什么事你就回去吧,等母亲忙过这些日子就宣你进宫,好好陪母亲聊聊天,也算是对母亲一种放松了。”媚娘松开了刚刚一直紧皱的眉头笑着淡淡的道说完媚娘便重新拿起了一本新的折子,低头看了起来。
“母亲有命女儿本应遵从,可是表哥被武三思带人抓走了,恳请母亲立刻命令他们放了表哥,女儿保证立即离开不在这里吵扰母亲。”太平公主重新抬起头笑着天真脱口而出道。
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落在媚娘耳里却完全变成了原来太平刚刚所说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求我把薛邵放了。
为了薛邵他竟然跟我这个母亲耍起心眼来了,上一次也是为了薛邵,竟然跟我撒起谎来了,薛邵有那么好吗?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这个母亲耍心眼吗?
我可是最疼爱他的母亲,难道那个薛邵比我还重要吗?媚娘想到此处手里的笔不由得紧了紧。
可却什么也没跟太平公主说,甚至头也没有抬只是淡淡又有点威严的道:“青草朕刚刚与你说的,你没有跟太平说吗?”
神皇陛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所吩咐的奴婢怎敢不说而且你应该听得清清楚楚才是。
要知道奴婢与公主说话之时还特意加大了自己的声音为的就是让神皇陛下你安心,趁机证明自己的清白,以避免这一幕的发生。
可看来无论奴婢怎么避免都避免不了青草虽然心里嘀咕着,但是口里却已经恭敬得道:“奴婢说了,可能是奴婢没有把神皇陛下的意思说清楚,才使得公主误会了。”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跟公主再说一次,若这一次再与公主说不清楚,看朕怎么惩罚于你。”媚娘淡淡威严的道。
神皇陛下,你这不是存心为难奴婢吗?奴婢哪是没有把话说清楚使公主未能明白。
而是公主根本就不相信奴婢所说的,更极有可能是公主根本无法接受奴婢所说青草嘀咕着但口里已经极为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接着便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太平公主恭敬的道:“公主驸马……”
“青草姑姑,你刚刚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不必在重复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分明是在假借母亲之名框骗于我。
若母亲知道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刚刚断然不会若无其事与我谈笑风生。”
公主神皇陛下什么事情不知道呀,刚刚与你谈笑风生,也只是不想与你伤了母女之情才如此青草心里不由地反驳道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默默地听着。
而太平公主的嘴巴也没有停“照你所说的,此事极有可能是母亲在暗地里指使那些人做的。
可母亲一向疼我断然不会如此的,而且表哥是怎样的人,母亲心里更是有数的,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当初母亲根本就不会同意我嫁于表哥。”
公主你恐怕记错了,当初看中驸马的并非是神皇陛下而是先皇。
“而这些年来表哥对我怎样又是怎样的为人处事母亲更是看得清清楚楚,断然不会形如此糊涂之事。”
“大胆,太平你当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媚娘放下了笔,有点恼怒威严的道。
“母亲女儿并无冒犯之意,只是青草姑姑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假借母亲的名头,说一些不实之言来诓骗女儿。
若不是女儿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对母亲了解的话恐怕就要误解母亲甚至让我们母女之间产生隔阂。”太平公主解释委屈话里有话的道
“太平你是母亲生出来的,你心里的所思所想母亲都一清二楚,所以刚刚才让青草在外面与你说那些指望着你能明白母亲的心意。
可没想到你竟然丝毫都未明白,反而苦苦的纠缠,现在更是拿话来点拨威胁朕了。
太平,你从小就与你的那些哥哥不一样,与母亲十分的亲近,所以母亲也格外的宠你。
可你别仗着母亲对你的宠爱就为所欲为,甚至拿话来点拨威胁朕,朕绝对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即便是你也不例外。
朕已经为你徇私枉法了,你不要不知足。”媚娘更加恼怒威严的道,眼神也直直的盯着太平公主,那眼神竟然带上了从未对太平公主的威严。
在媚娘说话之时青草便立即收起了自己的耳朵,可尽管如此青草还是感觉到了媚娘所散发出来的威严。
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神皇陛下与公主这又是何必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弄得剑拔弩张,针锥对麦芒。
要知道他们可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几个皇子素来跟神皇陛下不亲近,现在更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软禁的软禁就公主在神皇陛下身边了,且跟神皇陛下十分的亲近。
难道神皇陛下这唯一的亲情都要丢了吗?那神皇陛下岂不是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吗?
我是否要开口劝一劝让神皇陛下三思而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