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可以拥有的女子同样可以拥有,我就是要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位置,宣告这一切,打破这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陋习。
老冤家你若是在天上看着知道我心里所想的定会认为我在诓骗于你,为自己找借口罢了。
可你去之时我已经60岁了,一个60岁的老妇,岂会有那般心思,何况我想一步一步的登上那个位置。
证明给天下男子看,女子并不比男子少什么,男子可以做到的事情女子同样可以做到。
因此每日里自己都在想着自己该拿那些文武百官,李唐宗亲如何是好,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些人彻底的安分下来。
而不是表面安分臣服实则阳奉阴违,甚至心里还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存着非分之想。
老冤家你若是在天上看着知道我心里所想,想必会说痴心妄想的不是他们而是我。
我一个女子既然想做到这些,简直是华天下之大极,荒谬之极也可笑之极,可我就是想这么做,而且已经这么做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老冤家你就在天上静静的看着,看我是否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手段,向天下男子证明这一点。
不过比起这我更希望你早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因为这样你心里就不会怨怪于我,我在你心里依旧是那个我。
而不是由于种种原因在你尸骨未寒之时就做出那等事情,更加不是为了证明那一切登上那个位置,双手沾满鲜血不干净的我。
不对我的双手早就沾上了鲜血早就不干净了,只是以前有你在有你的保护,我的双手虽然沾上了鲜血可并不多,而如今只是变多了一些罢了。
你定能理解包容于我对不对?毕竟我将为之事也是你当初所为之事,要走向那个位置一路上双手必定干净不到哪去。
媚娘在想这些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折子,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直到媚娘在心里想完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起手里的这份折子,口里则淡淡威严道:“旨意可送到中书省了?”
“回神皇陛下旨意已送往中书省了,中书省的几位大人说自己立刻审核。
若没有什么问题即刻就发往门下省执行,想必这会儿旨意已经发布下去了。”元宝低着头,小心翼翼恭敬的回道。
“这么说他们并没有接过就打开过目?”
神皇陛下你这话说的,若那几位大人如此行事就不符合规矩了,不过如此看来我刚刚在心里的猜测并没有错,那道旨意另有乾坤。
神皇陛下又要开始一番动作了今晚若那人跑到我房间执意的追问,我就如实的跟他说。
免得他不能接受神皇陛下的所作所为,丢了自己的脑袋元宝虽然在心里想着,但是口里又是恭敬小心翼翼的道:“是神皇陛下奴才把神皇陛下的旨意送往中书省。
中书侍郎便亲自接过旨意,笑着跟奴才说,自己跟其他几位大人立刻审核,若没有什么问题立刻发布门下省,由门下省立刻执行。
奴才看那几位大人的样子都是极为认真的,所以奴才才会猜测这会功夫神皇陛下的旨意已经发布到门下省了,想必很快就会得到执行。”
媚娘听此并未出声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放下了刚刚一直在看的那份折子拿起了笔写了起来。
而元宝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恭敬的跪在那里。
直到媚娘把手里的这份折子批阅完才淡淡的道:“上来研墨。”
“是神皇陛下。”元宝恭敬小心翼翼的道,说完这话便缓缓地起了身,弯着腰走了上去,走到了媚娘身边拿起了墨石如平时一样沿着一个方向开始磨起来。
气氛一下子便陷入到了安静当中,安静到除了研墨声笔与纸的碰撞声以及浅浅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任何声音也未有。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门外传来“咚咚咚神皇陛下,薛师来了。”青草恭敬的声音。
听到青草的声音,元宝心里紧张不已,甚至连手里的动作都微微停滞了一下,但立即又恢复如常了。
尽管这样,他的这个动作还是被媚娘看在眼里这两人还真真有感情了。
但愿他们真的能做到当初对自己的承诺,不然自己是不会念及多年主仆之情容下他们的。
不过自己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自己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点的接受,就像将来的某一日,天下人会接受自己一个女子坐在那个位置上指点江山。
若不能接受也无妨,反正难受的也不是自己而是他们,自己就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媚娘虽然心里想着,手里的笔却没有丝毫停滞,口里也淡淡的道:“让他进来。”
媚娘话音刚落,门就轻轻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接着就有一个穿着红色袈裟,手里拿着禅杖,一身和尚装束之人走了进来。
走到了中间元宝刚刚所跪之地口里笑着似模似样道:“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不知神皇陛下今日召小僧来,可是有什么法事要小僧主持。”
“今日让你前来并无什么法事让你主持,而且当真让你主持,你恐怕也主持不了,你也只会念一句阿弥陀佛罢了。”媚娘抬起头笑着道,但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媚娘的笑只是浮于表面,并不打眼底。
“神皇陛下可真是小瞧人了,这些日子小僧可乖乖的待在白马寺研读经书。
现在小僧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宝了,而是博览群书的小宝了。”和尚笑着道。
“这里哪来的小宝呀?这里只有白马寺的主持御前禅师薛绍驸马都尉的叔叔薛怀义。”媚娘依旧如刚刚一样带着淡淡又不打眼底的笑意纠正道。
元宝依旧恭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沿着墨心里却不由得常叹一口气的道”唉,还好这一幕没有被那人看到,若是被那人看到,我刚刚那一番说辞恐怕是白费了。
而刚刚神皇陛下话里话外都表明了,他已经猜测出,刚刚那人在口无遮拦说什么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呀?”
“哎呀,小僧几日没有见神皇陛下,日夜都在想神皇陛下使得小僧的记性都变差了。
小僧叫薛怀义,这个名字是神皇陛下亲自为小僧所赐的。”那个和尚不对薛怀义笑着癖里癖气的道,边说一边还用自己的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这小嘴巴巴的莫非是抹了蜜不成,怎么这么甜。”媚娘又是如刚刚一样笑着道同时把手里的折子合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神皇陛下小僧只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罢了,嘴上哪有抹什么蜜。”薛怀义笑着到同时走了几步,走到了媚娘桌子旁边,身子微微弯曲又道“如果神皇陛下不信的话,可以检查检查,看小僧是否有骗神皇陛下。”
媚娘对此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如往常一样拍了拍他的光头道:“这光头倒是挺滑溜的,只是好像缺了几个戒疤,要不过几天找个高僧给你点上。”
“不要呀,神皇陛下小僧怕痛,而且若是点了那东西小僧就真的成了和尚了,就不能伺候神皇陛下了,不然就犯了佛门戒律。”薛怀义依旧如刚刚一样笑着道,只是刚刚那痞气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丝丝撒娇。
听到这话,媚娘又是用手拍了拍薛怀义的光头笑着道:“哎哟哟,你怎么还怕痛呀?这可不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
不过既然你怕痛,那就不点了,而且点了这光头打起来也没有这么光滑了。
但是你什么时候也知道佛门戒律了,你不是整天在白马寺带着你那帮小和尚赌钱吗?”
“神皇陛下不管怎么说,现在小僧也是佛门中人,总要熟悉佛门中事,不然岂不是丢了神皇陛下的脸。
而且神皇陛下刚刚所说的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小僧真的有乖乖的每日研读佛经,不信的话神皇陛下大可以考考小僧,看小僧是否可以应答如流。”薛怀义笑着讨好得道。
媚娘见此依旧笑着拍了拍他的光头眼前却浮现出几年前李治半坐在床上跟自己交代他的种种安排,原来相似的语气说不同的话语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哎呀,神皇陛下别打了,都把小僧的脑袋打肿了。”媚娘刚在心里感叹完,耳边就传来薛怀义那熟悉撒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