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来俊臣心里自然是错愕不已的要知道他虽然当侍御史不久,可审的官员却不少了。
哪一个官员听到自己这般说会乖乖的承认,不是百般抵赖,非得让自己动一番刑法让他们狼哭鬼嚎半天,等他们实在受不了了,才会乖乖招供自己谋反。
还从未有人自己还未动用刑法就乖乖招供的,他不会再与自己耍什么花招吧,来俊臣想到此处便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被五花大绑的狄仁杰。
而狄仁杰对于他的打量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如刚刚一样笔直的站在下面,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见此来俊臣更加觉得狄仁杰是在耍什么花招,便更加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狄仁杰来了。
可无奈他打量来打量去都没有打量出狄仁杰有丝毫不妥,或有任何耍花招的机会。
这才渐渐的收回自己打量的眼神口里依旧恼怒没好气道:“狄仁杰你的名讳本官听闻过。
可本官奉劝你不要耍任何花招与小聪明,因为在这里那些都是无济于事的。
你若不听劝告本官就让你尝尝那些刑法的滋味。”来俊臣一边说一边如狄仁杰一样看了桌子上的那一套枷。
而他的动作,狄仁杰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可心里依然没有丝毫畏惧面上则低下了头打量起自己的穿着。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过后狄仁杰便重新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上面的来俊臣道:“来大人,如今狄某是阶下之囚,又是垂垂老矣岂能跟来大人耍什么花招?
而且来大人狄某不是说了吗?你说狄某谋反了狄某就是某反了,你说狄某犯什么罪了,狄某就犯什么罪了,你把供词写出来,狄某乖乖画押便是。
只请来大人念及狄某乖乖招供又是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别动那等刑法,让狄某免受皮肉之苦。”狄仁杰语气一变恳求得道。
眼睛又看了看那一套枷,似乎对那套家害怕不已。
不过也只是似乎罢了,实则狄仁杰心里另有盘算,几月后来俊臣反应过来之时,心里那是愤恨不已。
可却拿狄仁杰毫无办法,只能看狄仁杰安然无恙的走出大牢,微微值得他安慰的恐怕就是狄仁杰虽然安然无恙的走出大牢,却也被媚娘贬往地方。
此生恐怕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可他却忘了狄仁杰既然这么有智慧又怎么可能没有再次出头之日。
媚娘既然能贬自然也就能升,没过多久媚娘又重新启用了狄仁杰甚至没过多久,他便重新拜相。
而他自己却因为作孽太多,最终落得尸骨无存,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来俊臣听到狄仁杰这哀求的语气,又看到狄仁杰的这番动作,心里的错愕与不解顿时之间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与兴奋。
若是每一个老家伙都如他一样识时务,自己的耳朵便能清净了而且也可省去不少的功夫。
有这些功夫自己可以审查更多的案子,让陛下更加安心自己到时也会让陛下更加器重。
看来自己是该想想法子提高一下自己办案的速度了,最好不要动用刑法,便能让这些人乖乖招供,如此自己所办的案也更加可信,且再也不要忍受他们的鬼哭狼嚎。
若此想法真的能实现自己在各位同僚当中的地位定然会大大提升,就算不能跟周兴那个老大哥平起平坐,那也是后起之秀。
何况自己还比他年轻许多,等到他的年纪指不定自己便会远远超过于他。
只要自己能想到那样的法子,那可不得了,势必会得到陛下的重用。
要知道兵书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用兵的最高境界,虽然审讯犯人不是用兵,但道理是一样的。
自己若真的能想出法子并且做到,那不受到陛下的重用就怪了,来俊臣想到此处便更加高兴不已,连脸上都露出了一个笑容。
来俊臣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道:“狄仁杰听传闻,本官还以为你与那些人一样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没骨气之人。”
听到这话,狄仁杰心里自然又是不屑的,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淡笑道:“来大人此言差矣,狄某这不叫没骨气而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狄某不识时务者韦俊杰恐怕就要受皮肉之苦狄某乃是一把老骨头了,岂能再受皮肉之苦。
一旦受了皮肉之苦只怕会如那两位兄台所言的一样,一命呜呼。”狄仁杰边说边看了看刚刚押送自己的两个士兵,尤其是刚开始对自己羞辱的那个士兵,狄仁杰更是多看两眼。
随机眼睛一转又看了看那一套枷,可谓是做足来样子,接着极为无奈的道:“若是狄某受一些皮肉之苦让事情能有所转环,又或者狄某一死不背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狄某咬碎了牙也断然不会承认,可事实并非如此无论狄某招不招供都无法逃脱谋反之罪,也无法让事情有所扭转。
那狄某又何必自找苦吃呢,来大人你说狄某说的可对?”狄仁杰语气一转分析询问道。
听到狄仁杰这带着分析询问的话来俊臣总算把心彻底的放了下来,同时心里刚刚那个念头也越发坚决了面上则笑着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狄仁杰狄大人既然如此通透识时务。
你说的没错你若乖乖招供,还可以为本官省去一些功夫与时间,本官也可以如你所愿,让你免受皮肉之苦,反之有你好果子吃的。
狄大人你说若来到这里的每位大人都与你一样通透识时务该有多好呀,本官不知可以省去多少功夫。”
若如此的话,你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这世上也没有公道是非了狄仁杰听此心里不禁的想到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淡笑道:“来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勉强不了的。
不过来大人如此说可是让狄某去劝劝昔日的那些同僚让来大人可以省去一些功夫?”狄仁杰又是如刚刚一样,语气一转的询问道。
听到狄仁杰的询问来俊臣还真有一瞬的心动,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一瞬间过后来俊臣便担心狄仁杰是否在与自己耍花招,几月后他不仅一次的庆幸如今自己的选择。
而此时的来俊臣则没好气的道:“去去去狄仁杰本官何时有这个意思了?你莫要跟本官耍什么花招,本官问你,你已经贵为宰相,为何还要谋反?”
“来大人这个问题你刚刚不是已经问过了吗?而狄某已经回答过了,狄某贵为宰相且陛下对狄某一直不薄。
狄某为何要谋反此事由来大人说的算。”狄仁杰依旧淡笑询问又有点讽刺挖苦的道。
来俊臣虽然不是君子,却是一个心眼极为活泛之人又岂会听不出狄仁杰话语当中的讽刺与挖苦,于是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就升了起来,手中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块醒木,拍了拍桌子道:“大胆狄仁杰是本官问你并非你问本官身份切莫搞错了也别给本官在耍什么花招。
若再如此的话就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了,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已经贵为宰相为何还要勾结不轨之人谋反?”说完来俊臣又用眼神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套枷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狄仁杰自然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心里又是不屑不已,但面上却配合一语双关的道:“狄某乃李唐旧臣,如今局势谋反也是应该的。”
狄仁杰这一语双关的话来俊臣自然听得出但却没有丝毫往心里去,反而一步一步的诱导出他想要的。
而狄仁杰知道他目的所在也极为配合,两人就这么各怀目的,又一拍即合,一份口供也就这么迅速的出来了。
口供出来之时,狄仁杰没有丝毫拖拉的画了押,来俊臣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便让那两个士兵重新把狄仁杰压入大牢关着。
听此刚开始那个羞辱狄仁杰的士兵还有一些微微失望,以至于回去的路上嘴巴阴阳怪气的不停。
可那个附和士兵却只字不发,就那么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走着,甚至都极少对狄仁杰再次动手。
因为他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位狄大人是如何不紧不慢的应付颇有手段的来大人。
如今更是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他如今能毫发无损的走出那里,来日也指不定会毫发无损的走出大牢,重新得到陛下的重用。
而正因为此时心里有了这个念头,来日狄仁杰借天气变暖为由让他行个方便让自己的儿子送几身薄衣服过来,把自己的厚衣服换回去才会那么顺利,狄仁杰才会有机会见到媚娘有翻盘的机会。
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此时的狄仁杰听着那个士兵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没有丝毫所动,脚步也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去。
可狄仁杰却不知他刚刚的无意之举,可害苦了自己那4个同命相连的同僚,甚至让一个人不堪其苦的咬舌自尽了。
这个消息没有两日便顺着钉子的口传到了青草的耳中青草,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意外,第一时间就与媚娘恭敬如实的禀告了。
媚娘对此自然更加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连头也没有抬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折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对此青草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略等了等见媚娘并没有什么吩咐,也就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办事情了。
而在办事之时,青草总是不由自主的看看4周,希望能看到元宝那熟悉的身影。
可事与愿违的是,这一整天青草都没有看到元宝那熟悉的身影,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该准备媚娘的晚膳途经御花园之时才看到元宝那熟悉的身影。
看到元宝那熟悉的身影青草顿时松了一口气,可看到他走来的方向松的那一口气重新提了起来,面上却丝毫不显,不紧不慢的走着,眼睛则若有似无的看着元宝。
元宝若有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