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越王不懈的声音李蔼也就没有再急着捂住自己的嘴巴,行礼赔罪了,而是疑惑不解的道:“伯父何出此言,莫非伯父认为这封秘信写的有何不妥之处?”
李贞听到这话,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他写的如何?这封秘信能达到我们督促宗室起兵共谋大事吗?”
听到这话李蔼便又低下了头,仔仔细细的看了那封信一眼又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
可是思索来思索去,都没有撕出一个理所当然,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的伯父对这封秘信极为不满,于是便双手抱拳,低着头恭敬的道:“伯父侄子不才除了发现这封密信字少了一些,其他倒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请伯父恕罪。”
“除了这个,你真的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李贞淡淡又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贞语气当中的情绪,李蔼自然能察觉到,再一次低下了头,看起手里的这封密信来。
可是看来看去思索来思索去,依然和刚刚一样没有一个理所当然出来,便也只能放弃的摇了摇头惭愧的道:“伯父侄儿实在不才,除了侄儿刚刚所说的,侄儿真的没有发现这封密信有何不妥之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李贞如刚刚一样淡淡的道。
听此李蔼并未第一时间作答,而是抬起了头看了看李贞,发现李贞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才恭敬接着道:“而且这封秘信字数虽少。
但是却已经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应该可以达到督促各位宗室起兵共谋大事的目的。”
李蔼说完这话原以为自己的伯父会说些什么给自己回应。
可过了一会儿李贞也没有说什么给他回应,气氛莫名其妙的就陷入到了安静当中,使得李蔼顿时就有点心虚不安了,在这两种情绪的支配下,李蔼就想抬起头来看看李贞此时是何等的表情。
若是不好,自己就及时的应对,好在自己常来常往,自己也是这个伯父看着长大的,只要自己及时的应对,想必他是不会生自己的气的。
李蔼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这一抬起头来,就见李贞脸上带着笑,头却轻轻的摇了摇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见此他心里自然是疑惑不解伯父这唱的是哪一出?为何脸上带着笑,头却微微的摇着眼睛还看着自己?
莫非他这样是与自己有关,不对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自己刚刚说那话他一直未回应,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李蔼虽然在心里想了这么多,而且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其实也只是一瞬间,而这一瞬间他口里已经疑惑的询问道:“伯父为何发笑?”
“你说呢?”李贞又如刚刚一样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且脸上还带着刚刚一样的笑容。
伯父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也不是神仙,怎能知道你为何发笑?
不过你这么说,想必我的猜测是对的李蔼心里嘀咕着,口里却已经不敢确定小心翼翼的道:“伯父发笑,可是跟侄儿有关?”
对此李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伯父,你还真的把我当做你肚子里的虫子不成,能知道你心里的所思所想?
若我能知道又何必站在这里早就顺着你的意思把话说出来不就得了。
“伯父,可是因为侄儿刚刚那话说的有何不妥之处?”李蔼又是小心翼翼,不敢确定的询问道。
听到这话李贞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伯父,你还有完没完,你到底要我猜到何时?有这些功夫我还不如到牡丹苑找几个姑娘陪我喝酒解闷。
“伯父侄儿实在愚钝在也猜不出其他的东西了,请伯父明示。”李蔼恭敬惭愧道,说完便低下了头一脸惭愧的样子。
见此李贞又是摇了摇头,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让李蔼接着猜了,而是开门见山的道“我刚刚发笑的确是因为你的那番话。
你的那番话听起来并没有错,这封秘信字虽少,但是也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也只是似乎并非事实,我之所以发笑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你终究太过年轻思想太过单纯,你不必用这种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听到这话李蔼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口里小声惭愧地叫了一声“伯父。”
听此李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了几步才道:“毕竟你本就年轻,经历的事情也不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可是韩王都70了,人到七十古来稀,难道他一辈子经历的事情还少吗?怎么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号称什么神童,不是浪得虚名是什么?”
伯父你能不能别再拐弯抹角了,说一些我能听懂的话。
还有你能不能别再骂韩王了,毕竟那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骂他终究不好,而且我们现在是要共谋大事。
可你这么骂他,若被他知晓了别说共谋大事了,连关系恐怕都无法处下去李蔼心里虽然嘀咕着,但面上丝毫不显,只是抬起头疑惑的道:“伯父人情世故?此等大事里面还有什么人情世故吗?”
“唉,你终究太过年轻了,不知道什么事情里面都有一个人情世故,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那个老女人这些年来的种种作为各位宗室自然都看在眼里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各位宗室虽不说,但是都心知肚明。
更何况前些日子的那道旨意,更是明晃晃的包藏祸心,可人性是复杂的,往往不是事到临头都会一味的逃避。
而这事情也不……”李贞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但却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伯伯父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此等大事可关系到江山社稷也关系到我们自己的性命,他们应该不会如此才对。”李蔼起先的时候是结结巴巴难以置信的,但说着说着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了。
对此李贞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面上却冷笑讽刺的道:”说你天真说你年轻你还不信,瞧瞧现在说的不就是天真之言吗?你以为谁都会忠君爱国,在意江山社稷。”
而这一丝丝冷笑与讽刺李蔼自然是没看到的,因为此时李贞恰巧用背对着他。
若他看到恐怕也没有勇气继续难以置信又理所当然的道:“伯父难道不应该吗?作为臣子不就应该忠君爱国,至于江山社稷本来就是我们李唐家的,我们不应该在意吗?”
“是啊,忠君爱国是臣子的本分,但是臣子首先是一个人,人就会考虑到自身接着才会想到其他的
而江山社稷的确是我们李唐家的,可是李唐家并非一人而是由我们许多的人组成。
我们这些人虽说都是亲戚,但走的并不近,情分也就那样,若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我们万不会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李贞弯弯绕绕,一波三折的感叹道,说完这话正好走到了门边,于是便扭过了身子走了起来。
“伯父所说的侄儿真的未想到,伯父说的对是侄儿年轻涉世未深,还是伯父看得通透!
只是伯父也说了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我们这些人万不可能团结一致同仇敌忾。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足够大了,想必他们看到这个应该会有所响应才是。”李蔼恭敬而又认真道。
但说着说着语气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说到最后更是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这封密信。
他语气当中的变化以及小动作自然被李贞全看在眼里李贞心里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面上并不显,只是淡淡的道:“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可这件大事并未发生,有的人会如你所说的一样,站出来与我们同仇敌忾共商大事。
可有的人却不会他们只会祈祷一切无事,而且我敢跟你打保票,这样的人还不少。”
“伯父怎会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生,可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而且等事情发生了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一点我这个涉世未深的人都想得到,何况那些长辈?”李蔼十分惊讶不可置信的道。
“是啊,这明摆着的事情岂会有人想不到,只是你忘了他们现在高官得做,荣华富贵在身且那事又没发生。
对于那些胆小又自私,心里根本就没有江山社稷,只有自身的那些人,你手里的那个根本毫无作用。
这就是我刚刚为何对韩王如此不屑撇嘴的理由,他都70岁了,连这么一点人情世故都想不到吗?还号称什么神童,写的又是什么玩意。”
“伯父莫气,莫气若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而且伯父各位宗室应该不至于如此,就算我们不经常走动情分就那样,可我们终究是亲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唉,你终究太过年轻,喜欢把这世上的人与事想得过于美好,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是如此说可是事到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