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九章:十支下

各日名的先公、先王、先妣人数不同,祭祀规格不同,对应各支的势力自然也有差别。

尤其是先公、先王,日名人数多,祭祀规格高,则意味着更多的事权,更大的财权,其势力自然也突出。

总体而言,十支之中,以甲支、乙支、丁支的势力为大,因甲支负责七位先公、先王的祭祀,超过受祭总数的两成,有高祖上甲、太宗大帝甲这两位祭祀极为隆重,相应事权极多,故而其势力首屈一指。

乙支的势力居次,有受命高祖大帝乙、中宗祖帝乙这两位祭祀极为隆重的先王。另有高宗武帝丁之父小帝乙,地位和中宗相若,虽然规格上有所不及,但其祭祀却非常频繁,也给乙支带来了相当重的事权和财权。

丁支的势力也很可观,主持着高宗武帝丁的祭祀。这位先王在位时间既长,功业也最显赫,如今的王邑,乃是在他手上肇建,诸多制度也是由他完善。

而且,在他统治的时期,正是神权最盛之时,丁支的事权、财权亦得到极大的加强,哪怕经过武帝乙打压后,也依然留下了相当多的遗泽。凡合祭近世先王,必以武帝丁为首,并循例由丁支主持。

日名由出生之日确定,当代商王的日名为丁,故而太卜之位现由丁支担任。

太子羡的日名为乙,按照大邑商制度,和商王一样有祭祀历代先王的权力,并直接领有乙支的贞人、宗人、祝人等,如左卜巫重、贞人贞泳,即属太子羡。

身为乙支的贞人,贞泳说没有参与禳祭驱疾之事,意思就是若禳祭之贞有误,那是丁支的问题,和他们乙支没有关系。

这让太子羡有些不悦:“大王患疾,当同心协力,攘除祸患,何必还计较什么责任?如今大王在泞地春狩已逾一月,这个月再不能回来,王畿之内都会知道发生了变故,于政局恐有妨碍。”

“是臣失言了,”贞泳躬身领责,“此事不可不虑。然如今大王疾首,左卜也奉命往祷于山川,大王身侧的祭祀、贞卜等,或许已无人主持,故而无法贞卜行止及归期。”

太子羡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大邑商制度,事关大王的贞卜,须经由太卜寮御事或者大王本人,行止、归期这类事项,自然都包括在其中。贞泳如此猜测,可能性确实不小。

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说明大王的疾首之症已经十分严重,以至于连祭祀、贞卜这些要务都无力主持。

至于太卜寮的御事,共有三位,但每一位都有要务在身。

为首的太卜,出自大王日名对应的丁支,执掌太卜寮,一般不会轻离王邑;居于次位的左卜,出自小王日名对应的乙支,如今正奉命在外;最后一位右卜,当然就出自甲支了,这两年都在东土,主持征夷大军的祭祀、贞卜事务。

想到这番情状,太子羡不禁有些头疼,问贞泳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只有让太卜前往大王身边主持,才能把大王的行止、归期定下来了,”贞泳回答,“王邑这边,总不好越过大王侧近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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