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等着。”杨云舒匆匆往自个屋里跑,齐芬芳和杨飒几个人已经敲响了杨云舒家的门,杨云舒的丈夫杨永开了门,“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来看看你们屋里有没有跑过来我屋里的鸡。”杨飒和杨枫身子灵活,一下子就挤了进去,直奔杨云舒家的鸡舍。
找了两圈,还真的让杨飒找到一只老杨家的鸡,杨云舒家的鸡则是用红绳子绑住腿的,完全不是她说的涂红药水。
“放下我屋里的鸡,那是我屋里的。”杨云舒大吼一声,见拦不住杨飒和杨枫,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气了泼,又哭又叫又闹,“那是我的鸡,我家的鸡,你们要不还回来今天就莫想安生。”
“陈银秀,你莫不知好歹,你怕是不记得了,当年是哪个救的你的命。”几年前闹饥荒,杨云舒给了陈银秀一把野菜,一直以来,杨云舒都是以恩人自居,老杨家也是知恩图报的,所以这几年来,对于杨云舒占便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连拿走两只鸡老杨家也没说什么,但这次,杨云舒说杨恒瑛是泼出去的水,跟老杨家没关系,这跟杨云舒有个毛线的事,老杨家的人凭什么被别人指着鼻子骂。
一把野菜的恩情,再怎么还,这几年他们也还完了,再说了,那一把野菜还是杨云舒硬塞过来的。
被道德绑架够了,老杨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当这冤大头。
“杨云舒,当初到底什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些年你总拿这个说事,也该是个头了。”
“是个莫子头,这是你陈银秀欠我的,就该还。”
“哎哟,这杨云舒是又闹起来了,真的是把陈银秀和杨爱国当羊呢,一次又一次的薅羊毛。”杨云舒闹得大,住在旁边的村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这还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陈银秀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想让杨云舒明面上稍微好看点,杨云舒是个贪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贪便宜。”
“这次肯定是闻到香,又跑到老杨家闹事去了。”
“我就港老杨家沃兹估个容忍杨云舒,要是换做别个,早就一屋子人上去了。”
“话说,杨云舒沃兹对陈银秀有恩了?”有人问了句,立即便有人将事情一通说了,“你是刚来吧,不晓得也平常,就这一次闹开了,这事还得从饥荒年港起...”
“你们是记错了吧,那把野菜本来就是陈银秀先看到的,她采摘野菜的时候饿的晕倒了,刚好被杨云舒看到,想抢的时候,陈银秀醒来,杨云舒怕才把野菜还给陈银秀的。”
“那你沃兹现在才港。”
“我不是不晓得,饥荒年没多久后我就嫁人了,今天是中秋回来在娘家住一晚,而且那时候我隔得远,以为杨云舒是被陈银秀给发现了,我就莫放在心上。”
“那估个杨云舒真的是坏到骨子里了。”
真相被人一语道破,杨云舒的脸色瞬间煞白,陈银秀也缓过神来,一把扯住了杨云舒的头发,“好你个杨云舒,竟敢蒙骗我这么多年,我告诉你,以前你在我屋里贪的,今天都得给我还回来,前两次拿回来的两只鸡,吃了也给我吐出来,还有我家被你踢坏了的偏门,以后上工还想我老杨家的人帮你,你是想屁吃,今天不收拾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杨云舒被陈银秀扯的毫无还手之地,也不敢再大声吆喝,方才的嚣张气焰在瞬间消失无踪,疼的紧了,低低的呜咽出声,跟陈银秀求饶。
“求饶这事就想算了,没门,当初让我们点头哈腰求爷爷告奶奶,今后你们也是,你们欠老杨家的,都得给我还回来。”陈银秀一把推开杨云舒,扒掉手上的头发,面向齐芬芳,“老二媳妇,去把杨云舒从自家带走的鸡给抓回来。”
杨永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深知杨云舒这婆娘闯了大祸,拦是拦不住的,老杨家的男人多,他要撞上去怕是还要挨揍,就算大队长来了,那也是这败家娘们不占理,想到先前吃的两只鸡,杨永的心里在滴血。
齐芬芳拎着两只鸡走了出来,她都是尽挑大的,将杨云舒的姿态学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娘,还有自家被杨云舒踢烂的门。”
杨飒杨枫四兄弟一排站在杨永和杨云舒面前,威胁意味十足,“叔,婶,我们的偏门你们是赔钱呢还是让我们把你家的门也踢烂。”
杨永气的发抖,他是知道,这话说的没一点假话。
“赔钱。”杨永给了钱,陈银秀拎着自家人和三只鸡回了老杨家吗,围观的村人也渐渐散了,屋门口只剩下杨永和杨云舒两人。
杨云舒哭的眼睛通红,身体瑟缩着。
“你还有脸哭。”杨永说着拎起杨云舒就往屋里走,门一关,将人往地上一扔,“我早就告诉过你,万事留一线,你是沃兹答应我的,你看看你这做的是莫子事?”
“我以为你对陈银秀有恩是真的,原来都是假的,是假的你不晓得见好就收,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高兴了,赔了钱不说,还赔了五只鸡,败家娘们,明天你就收拾给我回娘家去。”
“杨永,你港的莫子屁话,我是不会回娘家的,总是说我,有好处的时候也没看你不接受,现在事情败露了就想踹开我,莫得门,我爹妈没了,娘家是哥嫂,我哥嫂莫子样,你又不是不晓得,要是我回娘家,你是要我死在娘家。”
“既然晓得,你还做估个一堆事,吃软怕硬的东西,要想不回娘家就给我老实点,明天就去给陈银秀道歉,要陈银秀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损失还不晓得好大。”
杨云舒闭口不言,杨永吼了一嗓子,“听明白了没有。”
“我晓得了。”杨云舒抹了一把脸,站起身直往屋里走,隐隐能听到杨云舒低低的啜泣声。
“真特么解气,作威作福做惯了,真以为老杨家没得脾气。”陈银秀狠狠甩了甩手,想到杨云舒刚刚在她面前的样子,心里的邪火一个劲的往上冲,这些年受的憋屈气,终于不用忍了。
“我就说这杨云舒平时也不是个大方的,当初怎么就会做出这档子事。”
“马后炮,以前怎么就没听你说过。”
“嘿嘿,我那不是怕触霉头。”齐芬芳摸了摸脑袋,乐呵呵的直笑。
“现在不怕触霉头了。”
“我晓得娘不是这种人。”齐芬芳往陈银秀那边凑,瞅了瞅几个兄弟手里抱着的母鸡,脸上的笑意完全遮挡不住,“总觉得这几只母鸡都是白赚的,就算吃了也不心疼。”
“那可不是,失而复得,可不就跟白捡了一样的。”
“还是娘懂。”
“别恭维了,我还不晓得你心里打的莫子算盘,母鸡暂时不能吃,得用来下蛋吃,争取每天能吃到水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