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甚浓,连风也染上了凉意,赵盼盼洗了澡,关窗的时候被风吹的直哆嗦,杨恒瑛忙拿着帕子给赵盼盼擦起头发来,“天冷了,晚上少洗头发,还没等头发干,你怕是就要睡着了,也不怕隔天醒来头疼。”
“妈,我脑壳痒的慌,实在是没忍住。”赵盼盼歪着头往杨恒瑛那边蹭,直接被杨恒瑛推了回来,“撒娇也没用,下不为例。”
“嘿嘿。”赵盼盼仰着头,一脸愉悦,“妈,小叔回来一趟,可真闹腾。”
“我去茅厕回来的时候,在爷奶屋外头看见了三婶。”按照周若那有利可图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轻易松口,不过,三房有个穿书的赵清欢,就不知道周若和赵清欢对上,谁能胜的过谁。
“那就看你三婶怎么选了。”杨恒瑛浅笑着,将赵盼盼的长发梳理的滑顺起来。
头发擦的半干,赵盼盼拿出块干帕子垫上躺了上去,双手交叉落在腰间,盯着房梁眼里冒着亮光,按这趋势,很快就能达到预期了。
赵向北回来一趟,打了预防针,王招娣也开始折腾起来,连着几天上桌的都是咸菜,地瓜饭里只有地瓜没有饭,一个个的吃的面如土色。
“娘,咋吃的都是咸菜和红薯,这才分得新粮,哪用得着这么省。”赵向东算是挺能忍了,但这连着好几天这样,他也有点扛不住。
“咱家挣的工分多,分了那么多新粮,别家工分少,也不见得像我们这样吃。”苏秋巧吃了口咸菜,赶紧灌了口水,舌尖咸的发苦。
赵向东和苏秋巧先后表达不满,赵向西也有了心思,被周若一个眼神给打发回去了。
“这新粮才分多少,下次分粮还得大半年呢,那点粮食能撑多久,现在空闲,挣得工分少,不抠点以后咋过,真当这一大家子吃吃喝喝不花钱,不当家不知油米柴盐贵,我这样自然有我的考量,还是说,你们一个个的翅膀硬了,都想分出去单过?”王招娣径直望向杨恒瑛,很明显,这针对的就是二房。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要真分家,这家可不就是散了。”赵向东连忙打圆场,苏秋巧也随声附和,“这向北还没结婚,家那能说分就分。”
七嘴八舌的,唯独二房专心干饭,不搭腔,这把王招娣气的够呛,平日里一点就炸,今天怎么一个个的安静如鸡。
王招娣在等杨恒瑛的反应,周若和赵向西也在等,杨恒瑛淡定的放下碗,环顾一圈,“都瞅着我做什么,要不要分家不还是看爹娘啥态度,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爹娘想咋样我就咋样。”
杨恒瑛原封不动的将皮球踢回来,周若和赵向西脸色都有些黑,倒是赵向东瞧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了点想法。
吃过饭,赵向东和苏秋巧回了屋。
苏秋巧卷起衣袖,把衣服领了领,“你说娘今天这啥意思,赵向西和周若也是能忍,这咸菜上桌好几天,一个个的竟然啥意见都没得,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架势,让我觉得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
“你听没听我说?”后头池池没有回应,苏秋巧往后一看,赵向东已枕着双手躺在了床上。
“赵向东。”
“听着呢。”赵向东眼睛微眯,翻了个身,“到时候要真的分家,我们也顺势分出去罢。”
“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苏秋巧有些诧异,上次她提起分家的时候赵向东还跟她说别轻举妄动,这次怎么就变了。
苏秋巧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推了推赵向东,大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赵向东不为所动,被苏秋巧弄的烦了,直接坐起身,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就想法突然变了,总搁在一起没意思。”
“你这什么表情?是不信我?”
“那倒不是,就觉得你想开了也好。”苏秋巧哽咽着,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咋突然滴耗子油了。”
“你才滴耗子油。”苏秋巧将赵向东推搡开,用袖子在脸上狠狠抹了抹,说实话,她苏秋巧不聪明,没杨恒瑛命好,有赵向南护着,也没周若那么嘴甜,手段多,会偷奸耍滑,在苏家她就是老大,从小习惯了照顾弟妹,嫁入老赵家,是大嫂,这么多年来,她就跟老黄牛似的时时忙碌着,这突然有了缺口,就像是得到理解,情绪有了释放。
分家也好,能专心致志的经营自己小家,这样也算是有了盼头,苏秋巧叹了口气,想到未来的日子,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招娣使劲浑身解数挑刺找茬,二房根本就不搭理,这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的,软绵绵的,让人无力的很。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周若和赵向西坐不住了,找了个二房没在家的日子和王招娣挑明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周若,你又偷听了?正事不干,歪门邪道的小心思层出不穷。”
“娘,我要不是不小心听到,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们,把好处全给赵向北?”在利益面前,周若可一点也不含糊。
“你两个遭天谴的玩意,要我向着北伢子,我能容忍你俩一天天的插科打诨?得了便宜还卖乖。”王招娣气的直捶胸口,赵向西见此,忙扯开周若上前打圆场。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沆瀣一气,把二嫂他们给分出去,再拖延下去,要被村里人知道,还不晓得要亏成啥样。”
“理是这个理,但这杨恒瑛是一点都不上钩。”
“这还不简单,过两天不是要去秤糍粑,到时候我们负责闹大,娘和爹只要主持大局就行。”
“你们打算怎么做?”不过瞬间,王招娣就被转移了话题,也顾不得骂,仔细聆听起来。
赵清欢可不知周若和赵向西早已等不及正暗戳戳的在背后推动,要是知道,肯定是不惜一切也要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