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状态很好,宁永年便琢磨着去认亲,想了法子万般种,最后宁永年还是打算直接上门。
他专门挑的是赵向南休假的日子。
一大早宁永年就醒了,折腾了好久,才出发前去军区大院,进去时恰好和赵盼盼、傅延州碰上,赵盼盼是听杨恒瑛说了老爷子的事,很友好的打了招呼。
“小闺女这是回娘家?”宁永年乐不可支,原本他对着小闺女就很有好感,在知道是自己孙女后,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都给她。
“是啊,我爹今天休假,我和我爱人就今天过来瞅瞅。”听赵盼盼说出爱人两字,宁永年望向傅延州的目光不由得加了几分审视,可能是他的眼神过于威严直白,傅延州愣了愣,有些丈二摸不上头脑,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声笑了笑,寒暄几句便上了楼。
宁妩挨着宁永年,瞧着亲昵的两口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这两口子还真配。”
“哼。”宁永年没搭话,心里有些憋屈,他好好的闺女,还没见上几面,怎么就成了别家的了。
宁妩一看就知道宁永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即偷笑出声,惹得老父亲直瞪眼。
“上楼,你要想在楼下待着,我也不拦着你。”
“就来。”宁妩笑着跟了上去,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状况,不由得有些担心,当年的事说到底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哥哥不能释怀,她和父亲又该如何?
只要想到这还有另一种可能,宁妩就忧虑的心慌慌。
才走到赵向南家的楼层,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逗小孩的声音尤甚,宁妩和宁永年站在楼梯口,心里酸酸涩涩的,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恐慌和害怕,宁妩不由得深深吸气。
宁永年拍了拍他的手,迈步走上前,有和赵向南一起休假的出来时认出了宁永年,朝着他敬礼,宁永年点头,然后走到赵向南门前,敲响了门。
赵向南恰好站在门口,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战友,直接打开了门,见是宁永年,有些诧异。
有客人来,赵向南还是迎着人走了进来,和杨恒瑛一起熟稔的端茶迎客,林璠走在最后,顺手将敞开的大门关上,且抵在门口。
傅延州和赵盼盼对视一眼,赵盼盼将馒头递给了傅延州。
宁永年和宁妩坐下,赵向南和杨恒瑛也是纷纷落座。
人基本到齐,宁永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不请自来实属抱歉。”
“今天我们来是有备而来。”宁永年伸出手,宁妩拿出了文件袋。
宁永年接过,递给了赵向南,“你先看看这个。”
赵向南有些懵,但还是打开了文件袋,赵盼盼见此,也凑了过去,在看完里面的几张照片,赵盼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宁永年,又瞟了瞟赵向南,emmm,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赵清欢穿书也没说有这回事。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她认知的小说世界,可能随着她这只蝴蝶的煽动,早就崩的不成样子了。
相比起赵盼盼的很快接受,赵向南迟迟没转过弯来,杨恒瑛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在赵向南沉默时,拿过文件袋细细看了一遍,得出的结论让她有些震惊。
下意识抓住赵向南的手,感受到男人的回握,杨恒瑛稍微放下了心。
拉着男人坐下,赵向南迟迟没有回应。
屋里只有馒头吧嗒嘴巴的声音,静谧的掉跟针下来都能听见,宁永年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母亲是军医,因我职业的缘故,她当年义不容辞,生产前还在努力救治伤兵,生产后不到半年,战事爆发,情况紧急,我先让人将你母亲和妹妹护送回去,你身子皮实,我想着有机会就送,哪知道事出突然,那边又急需我,我就将你交交给那边的一户农户,给了钱票和金子。”
“我回来已经是两个月后,那时候你已经没了踪影,我在那周围找了两天一夜,都没找到你,更糟糕的是,事态紧急,大部队不得不提前离开...”宁永年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敢看赵向南的反应,生怕看一眼就扎心的厉害,“后来,等战事平稳后,我也找了很多次,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说到底,当初都是我的错。”
宁永年越说心里越难受,宁妩拍着宁永年的肩膀,然后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珠子,将珠子放在了凳子上,赵盼盼心里百味杂陈,瞧见珠子的刹那,再次验证了心中的猜想,想来,这位宁老爷子真的是她爹的亲爹,那珠子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跟石头一样的,和她戴着的那颗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一对。
就她,一眼都能认出来,更何况戴了那么多年的赵向南。
“这珠子本有两颗,当年是你母亲弄来的,想着你一颗,你妹妹一颗。”屋里依旧沉默,赵家没一人说话,宁永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身子轻颤着,眼里含着泪,“我知道,这事在你听来可能不信,你需要时间消化,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如果到时候你想通了,可以到这个地址来找我们。”
宁永年说完,宁妩便拿出纸笔,写下地址后塞进了杨恒瑛手里。
没人挽留,宁永年和宁妩恋恋不舍的走了,林璠直叹气,走时还关上了门。
馒头在傅延州怀里睡着了,赵盼盼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赵向南和杨恒瑛。
屋里一下子空了起来,杨恒瑛将纸折叠好塞进兜里,拿起放在桌上的珠子半蹲在赵向南面前,四目相对的刹那,一颗热泪砸了下来,赵向南搂住了杨恒瑛,他的泪自她眼角滚落,杨恒瑛鼻尖一酸,跟哄小孩似的拍着赵向南的肩膀,轻轻安抚着他。
“媳妇,他说他是拿钱让人照顾我一段时间。”赵向南闷声开口,委屈的不行,杨恒瑛听得心疼不已,和他结婚这么多年,哪见过他这么委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