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骥和祁子墨几乎同时收到回京的急诏。
“何日动身?”
“不去瞧瞧傅小姐如何再定夺?”祁子墨向傅景烟居所示意。
“劳皇兄去看看她。”他眼中有不甘和无奈。
狂风大作,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转头再看,躺了九日的傅景烟穿着天青色襦裙踏出房门。
门外候着的何慕白真诚而关心的眼神,“可好些了?”
她朝他笑了笑,随即行跪拜大礼,“景烟拜谢何公子救命之恩。”
何慕白想扶她,手伸到一半又堪堪将手收回,只担忧的看着她。
伤口处有微微的疼,她收住了笑,自己站直了身子,看起来很平静的模样。
“傅姑娘,”他细细的打量,“你这般由着性子喝药,伤口只怕极难痊愈。”
“它已经在好了。”轻咳了下,手不由的捂在了腰上的伤处。
“回房吧,”他的眼里满是担忧,“我会替你查出来的。”
这话陡然让她觉得鼻子酸了起来,微低了头。
他上前问到:“你没事吧?”
她轻声掩饰道:“又疼起来了。”
何慕白一个箭步扶住了她:“傅姑娘,冒犯了。”说完一把就把她轻轻的抱起。
看到他将目光别开去,她也将目光落在了地上,手又不由的捂到了腰上了伤口上,不知何时那里变得好疼,一低头,鲜红的血渗透了衣衫。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她也知道自己的伤不是简单的伤,伤她腰间的剑上有毒,虽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但之前竟没有发现,如今毒发,解药却是难找的。
傅景烟安静的靠在床上,看着床边花瓶里的一株荷花,就仔细的看着那花,看着那美丽的花色和花样,就淡淡的笑了起来。微微探出身子,锦被轻轻滑落,她看了看腰上新包好的伤口,已经不觉得疼了。
傅景然此时推门进来,有太医院院首跟在身后,她抬头朝他粲然一笑:“哥哥回来了。”
换他一怔看着她并不担忧的表情,眼里是一种悲凉。
傅景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渺茫的希望,只是笑着:“何必动气呢?”
他终于笑了下,可是是那么的勉强,突然就敛了神色说:“为兄一定会找到办法!相信我。”
她点点头,傅景然又捡起半落在地上的锦被盖在她身上,“云太医,劳您看看景烟。”
祁子骥站在门外,不发一语。
何慕白在他的示意下绕过他,端了一盏银碗进来。
云初源看着那药汁皱起了眉,又凑近闻了闻,“你是用这吊着她的性命?”
何慕白垂首道:“慕白无能,只能以这法子保着傅姑娘性命。”
云初源叹道:“即便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请云太医赐教。”傅景烟心知他是用了特殊的法子才能保她多日性命,却也好奇。
“他体内种了可解百毒的蛊虫,他日日得以血为引,才能得保你性命的一碗药。”
傅景然心里一震,上前一步就跪在何慕白的面前,“何公子之恩,景然没齿难忘。他朝何公子一言,景然定赴汤蹈火。”
“慕白惭愧,才疏学浅未能解傅姑娘身上之毒,如何担得起小侯爷此言。”
“傅小姐可知,此毒是何时入身的?”云初源隔着张锦帕仔细号她的脉。
“该是八九日前,景烟与人打斗时留下的。”
云初源却摇头:“中这毒的人活不过五日,即便何公子用血吊着你的性命,也不过十日。傅小姐眼下之兆毒素还没从五脏漫开,该是两三日的模样。”
她脑中突然浮现唐欢扑跪在她腿边那幕。
傅景然小心翼翼道:“可能解?”
“老朽在京中耳闻,镇远侯府与辅国将军府有永结秦晋之意。”云初源突然道。
祁子骥站在外头,心突然就抽紧了。
傅景烟低下头去。
“云太医请直言。”傅景然道。
“傅小姐伤在腰间,须得在周遭施针才能止住毒素扩散。”
“长公主不可为么?”她的额上有汗冒出。
“何二公子医术过人,且为小姐未婚夫婿,实为上佳之选。”他如实道。
“舅舅觉得,我如何?”门外候了多时祁子骥终于忍不住出声。
瞧了傅景烟的回避之色,云初源心中轻叹,“就依傅小姐的意思,寻长公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