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决绝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还会因为别人要给她塞钱而拒绝,也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被强买强卖。

而她,竟然还恰好是后者。

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一事实的裘松妙还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可那位富商则已经吩咐小厮拿出银票要给裘松妙了。

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银票,裘松妙不大好意思的接过,她这张小报如何能值这么多钱,明日这些在场的人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墙上的小报被撕下,那上面只剩下粘贴的一点痕迹,就好似在那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富商小心翼翼的将小报收进袖口中,对着裘松妙露出慈善的微笑便准备离开。

但裘松妙突然回神想起什么,一边朝家中走去一边说着,“等我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好。”

随后飞快的跑进屋内,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下兔子,小猫,鸡,小狗的简笔画。

有些仓促画出来的并没有那么好,但是她现在的画工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将笔墨吹干,裘松妙拿着纸走出去递给在外面等待的富商。

富商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将女孩抱过来,裘松妙见状又将纸递给他怀中的女孩。

小孩子的童真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虽然画作并没有那么完美,但是看到这纸上的小动物时眼中的光芒便散露出来。

看到她喜欢裘松妙也甚是开心,觉得袖口中的那张银票摸着好像又没有那么烫手。

富商携女儿离去,门口没了小报看热闹的人也逐渐变少下来。

只剩下容肃宜和李炳还没有离去。

裘松妙先暂时忽略容肃宜那灼灼目光,而是先对李炳说:“先生若是想要询问这小报的内容还有类型不如改日再来,我一定好好和先生说。”

说罢裘松妙先抬头看看天上的天,已经是月亮渐圆的时候,天上的的星星也逐渐出现,漫天星河霎是绝丽。

李炳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注意到现在的时辰,客套两句便离开,但是走之前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一眼大理寺卿和那位文采卓越的裘姑娘。

这两人之前的那些风流事迹他可都听说过,昭国民生淳朴,就算是女追男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和他初来汴京城的状况不太一样。

这事情还真不是他这种读书人摸得透的。

想到这些情情爱爱李炳便觉得头疼,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好。

李炳快速离去,周围也再无其他人,只剩下裘松妙和容肃宜两人。

想起裘绪还在屋内,裘松妙先进去找了一番,在房中见到裘绪看见他在帮自己整理东西,心中一阵暖流涌上。

“爹,怎么在这?”

裘绪将手中的纸放进箱中一一放好,“我见你刚才弄得太乱帮你理理,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不在外面多看看了?”

“不了。”裘松妙微微摇头,“爹你就不问问我今天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裘绪朝箱子中放东西的手一顿,随机乐呵呵的说道:“我的女儿我清楚,肯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你想做我就支持你,问那老多干啥。”

裘松妙紧咬着下唇将头低下,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真的有些许记不清了。

但是现在她的情绪会影响到裘绪,她不能软弱。

抬起头又恢复平常的那副样子,“爹你放心,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

也没等到裘绪答应便慌忙跑出去,她害怕自己再待一秒眼泪便会忍不住流出来。

好在裘绪也没发现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想说的话又咽回肚中,随即又继续帮裘松妙整理东西。

出了家门眼中那股酸涩也被裘松妙暂时压下去,门外容肃宜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出来一样还在那里等她。

看见容肃宜裘松妙只觉得原身喜欢容肃宜大概只是爱他的相貌,但是却并未真正了解此人。

那现在,就让她来好好了解一下。

“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一起走走?”

裘松妙率先发话,也没管容肃宜是否答应就朝前面走。

现在容肃宜的态度并不是重要的,她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见她朝前去的背影,容肃宜脸上出现今晚第一个微笑。

虽然不知道那会在门外的时候为什么裘松妙会那样说话,但是现在肯和他一起走走那就是好事。

容肃宜迅速抬腿跟上去,心中的喜悦全部都体现在脚下。

没走几步容肃宜便追上裘松妙,两人间的距离也被一点点的拉近。

裘松妙看着慢慢靠近的容肃宜,脸上露出些许不悦的神情,又不动神色的朝旁边挪动几分。

但是容肃宜并未有任何察觉,他知道裘松妙有话想和他说,所以他并不想提前开口。

走出一段距离,虽然离裘松妙家越来越远,但是却是离临仙街的距离越来越近,人流也是越来越多。

等了好一会,裘松妙终于开口,“今日之事还多谢容大人,若不是您开口,那群人怕是还会质疑那小报并不是我所写。”

“我们两之间并不用如此——”

容肃宜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裘松妙打断,“大人对我的帮助,我始终牢记,但是我们两现下不可能变成大人心中所想的那种关系。”

久居上位,容肃宜平日最不喜的便是说话被别人打断,若是放在公堂之上他就已经出口呵责了。

可是这件事情放在裘松妙的身上,他却不知该怎么去说了。

在他的心中也渐渐有一个他不太愿意承认的事情,那就是,他好像真的对裘松妙动心了。

但以裘松妙那样的门第,又如何配得上他。

所以他现下的心中已是万分纠结,他一方面想要私心的将裘松妙藏起来,另一方面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与裘松妙之间的关系。

今日裘松妙说的这话便是直接将他身后的路全部封锁起来,让他只能朝前走,并不能向后退。

而裘松妙,则是站在后面的那个人。

深吸一口气,容肃宜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是因为谢誉?”

“不是。”裘松妙回答的很是干脆,“是我自己的原因,与谢大人无关。”

“以前的时候或许我有哪些地方让大人误会,是我的不是,我向大人赔礼。”

裘松妙这番话说的很是绝决,看到容肃宜逐渐不好的脸色,也并未管那么多。

毕竟她今天就是需要这种效果,来让容肃宜彻底断了对她的念想,不然她后面的路举步维艰。

“但是从今往后,还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划清我二人的界限,绝对不会逾矩。”

裘松妙站直几分,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语气笃定的说:“今天的事多谢大人的相助,大人若是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大人。”

“你。”

“不可能。”

不过几秒间两人的话语又交锋几回,语气也是一句比一句强硬。

容肃宜许久都没有被人这么甩脸色,今日裘松妙不知让他有多失颜面,现在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今日我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这里,不论大人如何想,我想我说的已经十分明显,那个想要的东西大人可以留着,只要我能给的一定会给。”

裘松妙顿了顿,“除了我。”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留恋。

容肃宜的手慢慢在袖中攥成拳头,将一股浊气吐出而后不顾这街上还有其他的人,便大声对着裘松妙的背影说:“你可知那谢誉是什么人?你也敢与他亲近。”

听到谢誉的名字,裘松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她这人做事一向是不喜牵扯上其他的人,今日到这街上来也是因为不想在僻静的地方让人误会她和容肃宜。

可是没想到确实是没有误会他们两的关系,还被容肃宜这个缺心眼的人扯上谢誉。

她脸上的神情逐渐不好起来,缓缓转过身看向容肃宜,眼神中带着几分的警告在其中。

但是容肃宜却没看出她的这份警告,还想自顾自的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然而不过才说一个字,便立刻被裘松妙出声打断,“我想谢大人如何,我应该不用通过别人的口中来了解他。”

盈盈一拜,“还要多谢容大人,让我看见这世间男子的大不相同。”

没有任何的停留的转身离开,方才她说完那句话便再也没有多看容肃宜一眼。

那些话都卡在容肃宜的嗓子中,现在咽不下去却又吐不出来。

裘松妙脸上的表情以及说话语气有多无情他也看到过了,但是裘松妙维护谢誉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远处裘松妙走的很快,身后像是有什么晦气的东西跟着她一样。

她虽然好奇谢誉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可若是谢誉不说,她也不会强行逼迫谢誉。

更不屑于用这种方式知道谢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每个人都是自己长得有眼睛的,孰是孰非难懂不会自己看?

裘松妙越想越气愤,这容肃宜好歹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怎得现在已经行冠礼还没明白什么样的心思该动什么样的心思不该动。

想到这裘松妙愤愤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似是在发泄。

手中不断的搅着衣带,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悔。

后悔没有多骂容肃宜两句,将他脑中的废料全部都清除干净。

猛然间,裘松妙看到地上有道不是她的影子一直在跟着她。

搅着衣带的手也一顿,涌上心头的便只剩下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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