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曲解

众人寻着声音望过去,一身常服的容肃宜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容肃宜可是那些妇人眼中的香饽饽,官职在身,家世够好,为人也十分的敞亮,谁都想将女儿嫁给他。

所以之前的时候裘松妙喜欢容肃宜追着他走大家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认为裘松妙不自量力罢了。

只要容肃宜没有半分喜欢她一切都好说,可是现下容肃宜不仅帮了裘松妙,还帮她亲自澄清这些,那些妇人只觉得天儿怕是都要变。

容肃宜与上次在府衙门口时表现的十分不一样,没有任何不耐,反而眉梢间还有着几分的笑意。

“这文章是裘姑娘所写,昨夜我见着了。”

这话一说轰动的感觉不亚于如今汴京城马上就要变天,周遭也出现不少吸气的气音。

周围人的视线都在裘松妙和容肃宜两人之间流转,都想知道为何这位大人突然转变性子。

更想知道裘松妙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句昨夜可是真真不简单,这“夜”也是分好几个时辰的。

可这些想法当事人之一的裘松妙是万万都没有想到的,她更想知道为何容肃宜会出现在这里。

她可是记得她还未曾穿过来的时候容肃宜对原身有多避嫌,生怕因为原身他与李国公家的婚事就黄了。wutu.org 螃蟹小说网

现在又为何要来做这些,昨夜时他为何和裘绪两人喝酒她都还没弄清楚。

今天又在她家门门口说些这种话,摆明就是想让人误会。

先不说她是否还真的爱慕容肃宜,若是她爱慕这一切都是好说的,可是如果她不爱慕,那容肃宜这般就是在毁她名声。

裘松妙穿过来后已经十分小心的保持着容肃宜两人间的距离,基本是无非必要一定不会去找他。

可现在容肃宜偏偏要进来搅上一搅,让她如何能够不生气。

想到这裘松妙的眼眸中出现几分薄怒,刚想说话便被容肃宜的话语给噎回去。

方才时她眼中的神情想必容肃宜也看的一清二楚,这会开口也定然没安好心。

可转念一想,裘松妙倒没想着那么快撇清干系,她倒是更想看看容肃宜后面还有些什么话要说,说不定容肃宜还能给她带来不少惊喜。

裘松妙抱臂靠着墙,完全没了方才那股生气的模样,这会倒是更加气定神闲起来。

容肃宜正欲开口,看见她的样子,只以为她心中是感激自己的,心中的喜悦更甚慌忙开口,“昨夜时我与裘姑娘的父亲在家中饮酒,碰巧看见裘姑娘在写什么。”

“我便凑过去一瞧,发现裘姑娘正是在写今日张贴出来的这几篇文章。”

容肃宜的手指向墙上贴的那张纸,裘松妙就站在纸的旁边,她也没躲,脸上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着容肃宜瞎扯。

周围人听到容肃宜这么说又看到裘松妙的样子,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尤其是那些妇人,脸上的表情以然不能用精彩来进行形容了。

见裘松妙没反驳这些话,容肃宜说出的话更加放肆大胆一些,“那文章裘姑娘向我请教,但容某在这方面不敌裘姑娘,自然也没任何可以指教的地方。”

“我知晓裘姑娘这文章肯定会受人喜欢,今日便特地前来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容肃宜说完后便直勾勾的看着裘松妙,裘松妙还是那副靠墙的模样看着容肃宜,脸上的笑意也变得讥讽起来。

但是这样的感觉落在旁人的眼中就马上变了味道。

那些妇人的议论声渐起,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起来:

“真没想到这裘家的女儿竟然还有这种本事,我看将头磕破也是她用的苦肉计。”

“就是,怕不是使了狐媚子手段,看她这长相倒像是个会勾男人的人。”

“......”

听到她们的话裘松妙不怒反笑,还真是会胡说八道。

清了清嗓子,众人都朝她看过去,裘松妙这才开口说话。

先是看向容肃宜,但是眼中却不是柔情,取代的是疏离。

“容大人昨夜来我家中是不假,可是确定遇到的真是我?那稿子我相信容大人在我父亲的房间看过。”

“但是遇到我这个说法怕是不真,昨夜我后半夜才回家中,不知大人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容肃宜没想到裘松妙会当众拆台,但是她拆台却承认自己看过她的稿子而否认两人间的关系。

只能硬着头皮说:“自是你家中,我昨夜也是待到许久才离开。”

“哦是吗?”裘松妙转变画风,站姿也由那种漫不经心转为挺直,“那敢问我昨夜穿的是什么衣裳,梳的是什么发髻,带的又是什么首饰。”

“你昨夜——”容肃宜只说出前面几个字便不知道后面的该怎么说下去,他平日对这些甚少关注,甚至不大晓得女子的衣裳有哪几种面料,更是不要提其他的几个。

他这般答不上来倒是生出许多的疑点,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也就只有提前看过裘松妙的稿子可信。

至于两人间的关系,好像真是不如他说的那样。

现在的情况倒像是容肃宜突然又回头去寻裘松妙,可却被裘松妙拒绝,这还真是让人看不透猜不出。

见到容肃宜那有些涨红的脸,裘松妙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毕竟利用容肃宜,还是不要惹恼他为好。

“想来容大人定是贵人多忘事忘记了,但我与容大人确实只是一些浅显的交情。”

“大人才学很高,这般评价我的文章我已经十分满意,其他的就让我自己来就好。”

“不要在为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说些瞎话,这样对大人不好。”

这番话说到其余人的心中,看到两人的样子好像还真是她们猜想的那般。

容肃宜现在的态度转变的十分之快,而裘松妙倒像是真正放下的那一个。

这样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不少妇人自然是想知道两人间到底发生什么,但是更多的男子想去前面看看裘松妙到底写了一些什么出来。

能被人这么夸赞,想来是什么惊世不凡的文章,其中也必有大道理。

可等他们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去了后,发现那文章并不是他们想的那般模样。

每个字都是认识的,可是能这样组合在一起着实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这种文章的体裁听别人说叫做小报,专门用来写这类的民生事件,让人们的家里长家里短有了一个宣泄的地方。

这样的人群吸引来了更多的人群,天色迟暮,不过一会的时间就将门口的位置挤得水泄不通。

门口的人看了又走,走了又来,热闹一直都没停下来过。

一位富商经过此处,手上带着不少的玉扳指,脖间还有一条十分粗的金链条,即使在晚上也难以掩盖他的富贵。

裘松妙本来是在回答一些问题的,但是看到那富商到了最前面也分几分的目光给他。

不为别的,只是身上的衣裳还有带的东西实在是太招眼,让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富商的身侧还跟着一个小女孩,身后有不少的小厮,声势浩大。

那小女孩长得太过矮小,根本就看不到墙上贴了什么,但是好奇心却又驱使她踮起脚去看。

那富商本来是在看文章上写的内容,但是裤脚却被人抓住,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出,“爹爹,我也想看那上面的东西。”

令人没想到的是,富商虽然长得有些凶狠,可是对待女儿却是极好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听到小姐说的话,身后的小厮本想上前将女孩抱起,但是却被富商制止,亲自将其抱起。

这样一来,女孩的高度刚好可以与这墙上的纸张平齐,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但是那副画她倒是认识的。

用白胖的小手指着纸上的那只猫,“猫猫,可爱。”

富商一听便笑出声,裘松妙见女孩童趣十足走过去对她说:“若是喜欢,我再给你画一只可好。”

那小女孩也不认生,听到裘松妙那么说直接点头。

倒是抱着她的富商打量那张纸好久,又将视线挪到裘松妙的脸上。

“姑娘这文章和这画的风格都是我未曾见过的,我十分喜好收藏这些蹊辟的东西,不知姑娘可否将这张纸卖给我。”

裘松妙听到他的话颇有些震惊,这人怕不是真的钱太多没处花,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买的,就是一张纸而已。

若是真的喜欢这上面的文章若是那副画大可以找人去临摹,或是找她再写再画。

看到女孩,裘松妙好像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十分喜爱令媛,买下来就不必了,我再画一幅给她就好。”

谁知富商哈哈大笑一番,还将女孩递给后面候着的小厮。

“我买下你的文章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没读过几天的书,所以对大家画作以及名家诗篇十分感兴趣。”

“能买下来的我一定会买回府中好好品鉴收藏。”

“姑娘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这文章写的甚是巧妙,几句话就将一件事情全部讲清楚,让人百看不厌。”

“我这么说不知姑娘能否感受到我的诚意,将这张纸卖于我,我愿意出价一百两。”

他这个价格一出来,不仅是裘松妙被惊住没有说话,就连周围那些见识颇为广泛的人都未曾想到。

虽说一百两在富商的眼中并不算什么,可是却够一家人吃上好久。

那富商如此看得起裘松妙,想来这文章与他收藏的那些是不相上下的。

裘松妙嘴唇嗫嚅两下,但是没有说话。

她心中是想答应的,可是就这么一篇简单的新闻稿卖掉这么多钱,她良心会不安的。

但是这副样子在富商的眼中就变成对价格有什么不满意,“姑娘若是觉得出价太低,我愿意加——”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裘松妙打断,“不是,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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