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松妙看向角落处被锁着的小门位置,“这处地方应该专门是用来做一些事情的吧。”
秦碧没有说话,便是默许她的说法。
却是是用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平时这间屋子也是只有达官贵人在其中。
且小门处与这处坐的地方有帘帐相隔,很少有人会发现。
每次有人在这其中,掌柜的也会过来,那些大家的夫人自然不会随处走动。
但是今日掌柜的却算漏这些,她以为裘松妙也跟那些大家夫人一般守规矩。
即使她不在也不会随意乱看,只会等着绣娘的到来。
却没想到裘松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秦碧自然也不会责怪裘松妙,她与裘松妙的情分远远大于与掌柜的情分。
现下裘松妙需要这处地方,她自然也会全力去帮裘松妙。
走到一旁的柜子中,那里面不仅有布料,还有些之前绣坏的衣裳。
能穿只是不太好看。
裘松妙倒也不嫌弃这些,这样的衣着才是最为正常的。
若是穿的太好反而会遭人起疑。
伸出手将衣裳拿过,裘松妙没都说什么,直接走到帘帐后面去将衣裳换下。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秦碧不时张望着外面。
那掌柜的说不定就在附近,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裘松妙快速换好衣裳,今日她出门本就没有用任何得胭脂。
虽然换上这身衣裳倒是显得平常,但是精致得五官终究还是遮盖不住。
“将帏帽带上吧。”秦碧将她放在桌上得帏帽递给她。
她看出裘松妙心中得纠结,宽慰道:“近日汴京城中出现许多好似不是我们这边的女子,都带着帏帽,你带上没人会觉得异常。”
裘松妙伸手接过,而后将帏帽戴上,压低声音,“我一炷香的时间一定回来,若是没有你就不必等我,可以直接喊人。”
秦碧明了她的意思,从腰间拿出钥匙。
前些日子她发现这处地方,掌柜得便将钥匙给她。
一是现在不少得夫人都来找她,二是也为了封口。
毕竟拿到钥匙便证明她默许掌柜得这件事情。
现下看来倒是一件极好得事情。
这扇门连接的就是后面得小巷,裘松妙从里面出来后便拐进去。
秦碧将她送出去后谨慎得朝四周看下,而后将门关上。
在桌前坐了一会,她果然看到有个黑影从门前走过。
装作大声和旁边坐着得人说话得模样,“夫人您先看着,若是有什么不懂得便问我就好。”
随后又低沉得“嗯”一声。
将桌上得绣样拿出弄出些响声,门前得黑影才离去。
将绣样放下,秦碧有些担心裘松妙,毕竟要做得可不是什么轻松得事情。
这头裘松妙从后门处出来,便走进一条小巷之中。
两头都有路,但依照绣房的布局来看,应当是两头都可以走出去。
裘松妙随便找了一边出去,将帏帽压低得很低。
本来还有些担心带帏帽会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到了街上一看,果然如秦碧所说,有不少带帏帽得女子。
若是汴京城的女子,又岂会用帏帽将脸遮住。
但现下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裘松妙快步朝吏部尚书的府邸走去。
已经接近晌午的时间,方才在绣房又耽搁一会,不知那吏部尚书的夫人是否已经走了。
所幸离得距离并不算很远,裘松妙没一会的时间便就已经到了。
门口处停着一辆马车,小厮还站在门口说话,想来是还并未走的。
松一口气,裘松妙绕到后面的位置,随手捡了一块石头。
昨日那人传信给她的时候便是用纸裹上石头,直接仍在她的面前。
她也准备用这个办法,但是显然那吏部尚书的夫人是不会从后门处出来的,若是直接放在前门,怕是会直接被抓住。
思来想去,裘松妙看到门口站的那几个在说笑的小厮身上。
她从地上随意捡了一块石头起来,将信抽出,而后包上去,放在手中掂了一下。
只要有分量就可以。
她将信塞在袖子之中,而后朝马车的方面走去。
装作有些慌不择路的模样,裘松妙跑到马车旁边。
果不其然被那群小厮呵斥,“你是何人,赶紧离开。”
裘松妙撑着马车站起,装作被崴脚的样子,将袖口中的东西放在帘帐处。
声音变娇几分,“小女子没太看清楚,惊扰各位大人。”
那群小厮一听是位娇滴滴的小美人,方才的怒火便都消散不见,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
“你若是找不到路我可以带你去。”随后便是几声猥琐的笑声。
裘松妙心中自是不喜,但是不管怎样现在都不能表现出来。
福身道:“不必,多谢各位大人,小女子自己走便是。”
说完就要离开,但是又被几位小厮拦下。
裘松妙刚想再次开口,上头传来一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颇有威严,不难听出是谁的。
裘松妙勾勾唇角,而后什么都没说装作惊慌的模样逃走。
虽然到手的小美女跑了,但是毕竟是在主子面前,那群小厮并不敢做些什么。
“夫人——”小厮想要解释,但是被景灵抬手打断。
那群小厮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一些什么,连忙噤声。
景灵也没多说什么,上了马车,只是在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若是再有下次,便不必在府中待着。”
这句话将一众人吓得腿软,谁不知道现在这世道,若是想找个安稳的活计是件多难的事情。
景灵也不屑于去看他们的反应,由婢女扶着上了马车。
掀开帘帐坐了进去,不多时马车便动起来,朝着景府走去。
有风带动帘帐吹动下面放着信,景灵本是在闭目养神,但听着微微有些响动颇为杂乱蹙眉睁开眼睛。
这么一看便看到地上放的那封信,虽然是在角落的位置,但是随着马车的动作,不时磕在车壁上,这才会有声响出现。
若只是普通的石头便就还好,可这显然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景灵弯腰将信拿起,展开看完后脸上出现几分的不相信,随后又想起刚才戴帏帽的那一女子。
手上渐渐出现一些力道,将信压皱,冷笑一声。
看来她还需要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裘松妙看着马车离去,心中那份紧张感又出现。
将信放上去只是第一步,若是景灵不信那先前的一切都是白费。
现在不仅要赌景灵是否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还要赌她是不是会相信。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就看景灵如何抉择。
她还是照旧拉低帏帽,沿着来时的路回了绣房之中。
轻轻叩门,几秒过后便看到秦碧的脸。
四下看下裘松妙连忙进了屋中,秦碧焦急地问道:“事情办妥了吧,没有被人发现吧?”
裘松妙摇摇头,“没有,先不说这些,我赶紧将衣裳换回来,不然时间再长一点便会被人怀疑。”
去了帘帐后面将衣裳换上,而后又将帏帽带上。
故而才大声说:“我要的东西还请姑娘倒是送到府上,这是订银。”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来,还好今日她出门的时候带上这些。
秦碧本来不想要,但是裘松妙将银票塞到她的手中直接将门打开,她不得不拿着。
掌柜的就在门口的不远处站着,看见门开上前来。
而后看见秦碧手里那明晃晃的银票,脸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
“夫人可是看好了?可还需要一些什么?”
裘松妙又恢复往日的样子,“不必。”
说完就要朝外面走去,订银已经到手,那掌柜也不想多说什么,便跟在裘松妙的后面一路献媚。
裘松妙听得心中甚是烦躁,但是也不想发作出来,只能一路忍到门口,然后头都不回地离开。
掌柜的也不恼,她见过的比这还要傲气的夫人也是大有人在。
况且裘松妙大方也并未说些什么,这种事情都没有什么关系。
将银票从秦碧的手中拿出,掌柜和她说:“今日你可是大功臣,夫人要的是什么,做好后拿到剩下的银子我定然多分你一些。”
秦碧心中还是在为裘松妙担忧,掌柜说的问题她就随便糊弄过去,并没有细说。
好在掌柜也没有追问,这事便这么过去。
带着帏帽回到府上,在后门的小巷处,一直没有出现的谭淳出现,“姑娘方才去绣房可是遇到什么事情?”
裘松妙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但还是要装的镇定一些,说不定只是谭淳的猜测,“并没有,你如何会这般问?”
谭淳听出她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的语气,“是我冒犯姑娘了,只是见姑娘进去许久这才问下。”
随便“嗯”一声,裘松妙说句没有便进去。
可是她却疏不知,她现在越镇定,便越引得谭淳怀疑。
进了屋中婢女还是如往常一样迎过去,帮她净手倒茶。
昨晚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好,裘松妙连午膳都没有用便躺在床上入睡。
这些事情全部都被婢女和宋萧禀报给了谢誉。
谢誉本在房中看卷宗,却没想到听到裘松妙反常的举动。
不吃午膳和今日裘松妙怪异的行动比起来倒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脸色逐渐变沉,看得宋萧心中直泛嘀咕。
谭淳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他,但是却不愿自己来谢誉面前禀报,还说什么不能逾矩。
那小子逾矩的时候还少吗?
这些话他也不敢在谢誉的面前说出来,只能等着谢誉说话。
谢誉沉思一会儿,将放在桌上的卷宗又拿起,淡淡地说:“你们都下去,等她醒了我去看看。”
两人领命下去,但是谢誉握着卷宗的手却是在慢慢收紧。
昨日与裘松妙见面的时候只顾得上许久没见她那份感觉,倒是将她的那份异样掩盖下去。
他现在并没有权力去管裘松妙如何,只要她过的开心便好。
若是这些事情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