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后娘娘在一日,只要安国公府还在,她断没有可能抬了自己侄女为儿子的正妻。
何况,早些年德昭长公主才嫁入府中时,宁国公府还能靠着长公主得了不少的皇恩,在京城也颇有脸面。可这些年,大家看太后娘娘脸色行事,宁国公府是半分好处都捞不到,这两年来更是囊中羞涩,就平日里诸多婚丧嫁娶需要上的礼,宁国公府已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如此窘境,宁国公老夫人自然更是歇了心思把温姨娘扶正了,她盼着德昭长公主和儿子和离,不过是想两人和离后,给儿子娶继室时能够选个能帮衬得了宁国公府的人家。
宁国公老夫人自然也不敢肖想京城这些世家贵女,可京城却也有不少皇商的,历朝历代商人多贱,想来到时候不少人想攀了宁国公府的高枝,到时候宁国公府也就不必因着钱财而让人看了笑话了。
一旁,温姨娘见宁国公老夫人气的脸色苍白,却不敢上前关切宁国公老夫人,反而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长公主明鉴,妾身断不敢觊觎名分的,当年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若长公主殿下还因着当年之事和国公爷闹别扭,那妾身愿意主动离府,往郊外的庵堂当了姑子,从此再不会污了长公主殿下的眼。”
温姨娘这些年白莲花的性子,虽说不比她那女儿姜妙七巧玲珑心,可也不傻。长公主殿下给国公爷甩了休书,还说什么可以抬了自己为正妻的话,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她便是名正言顺被国公爷抬为正妻,有太后娘娘在,有安国公府在,京城这些世家大族谁会承认她的身份,只怕她们娘俩在京城愈发没有活路了。
想到这一幕,温姨娘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哭的别提有多伤心了。
德昭长公主看她哭的可怜,不禁轻笑出声,看着她道:“这些年,你便是靠着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勾、引姜绪的。”
“而你那宝贝女儿,也和你一样下贱,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得了世子的怜惜,让世子都快要忘了,谁才是他嫡亲的妹妹。”
这些年,德昭长公主从不屑于为难温姨娘母女,因为在她看来,温姨娘母女就和这府中的摆件一样,还不至于惹了自己的注意力。
可今个儿闻着小汤山那边儿子和女儿的争吵,德昭长公主愧疚自己这些年不作为的同时,也愈发恶心温姨娘母女了。
她可以对当年的丑事不屑对温姨娘母女动手,可这两个贱人竟敢从中挑拨,让自己一双儿女兄妹失和,这如何是她能够容忍的。
温姨娘和姜妙也未想到,这些年德昭长公主从不管事儿的性子,今日却像是要故意揪着两人不放一般,给两人盖了这么大的罪、名,一时间两人吓得愈发脸色苍白了。
不过和只知道哭的温姨娘不一样,姜妙面对德昭长公主的骤然发难,第一时间就跪爬到了姜绪跟前,哭着道:“爹爹,这些年我和大哥亲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自知自己身份卑微,又哪里敢和妧姐姐抢大哥的宠爱。”
姜绪原本已经被德昭长公主甩下的休书给弄得恼羞成怒,这会儿见德昭长公主竟还不肯放过温姨娘和姜妙,面色更不好了,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气呼呼道:“德昭,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些年妧儿鲜少回府,琢哥儿和妙儿亲近一些又怎么了?妙儿虽是庶出,可也是琢哥儿的妹妹,你休要在此事上为难温姨娘母女。”
见姜绪如此护着温姨娘母女,德昭长公主的嘴角却是微微一勾,下一瞬,只见她缓缓走向那手执鞭子的嬷嬷身旁。
这嬷嬷吓都要吓死了,忙磕头请罪道:“殿下,是国公爷让奴婢对郡主动家法的,奴婢……奴婢……”
没等这嬷嬷再请罪,德昭长公主懒懒的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鞭子,漫不经心道:“来人,把这贱婢拉出去杖毙!”
话音刚落,便见侍卫拿帕子堵了这嬷嬷的嘴抬了她出去,随即,便听得外头啪啪的棍声传来。
宁国公见德昭长公主竟敢直接把人杖毙在母亲院里,气的连牙齿都在打、颤。
却在这时,有小厮匆匆跑来回禀,“国公爷,老夫人,世子爷回府了,正往这边来呢。”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世子夫人裴氏方才已经急急差人寻了姜琢来。
姜琢今日陪着太子饮酒,是以回府才晚了些。而当他听闻父亲竟因着今日小汤山的事情要对姜妧动家法,还惊动了母亲,这会儿在后院闹腾的不可开交时,他也不由沉下了脸色。
今日姜妧出言不逊,姜琢虽觉着姜妧确实骄纵了些,可也未曾想过,会惹的父亲如此震怒,到了动家法的地步。
毕竟这姑娘家最是要脸面的,姜妧身子又素是娇弱,这如何受的这样的惩罚。
更让姜琢在意的是,今日小汤山发生的事情,原不该这么快就闹腾到祖母和父亲耳中的,所以,就只能是有人心急如燎的故意捅、到祖母和父亲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