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生想伸出手,没到沈槐的头顶就停住了。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身回了桌前。
沈槐见了,笑眯眯的对着他的背影道,“我今天又爬进去陪你聊天好不好?”
她原本以为陈淮生又不会理自己了,却不成想他却说,“我在窗下摆了凳子,下来的时候踩着,小矮子,摔在屋里我才懒得扶你。”
小矮子?!沈槐一怔,有些赌气地爬上窗,落地的时候偏偏不去踩陈淮生摆好的凳子。只见她落在地上后还轻轻跳了跳,朝陈淮生得意道,“我身手好着呢!才不会摔。”
陈淮生端着汤要喝,听了她的话,便将汤送到嘴边上,垂下含笑的眸子喝起汤来。
沈槐怕打扰陈淮生用饭,便自己无聊在屋内转悠,扭头见桌上摆着陈淮生先才正在看的书,她走上前去看了看。
身后陈淮生见了抬眸打量她。
沈槐道,“怎么好像不是我给你买的书啊?”
“好像?”
沈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人教我识字,我只是瞧这封面不是我给你买的那两本。”
陈淮生默了默。
半晌他道,“你想不想学字?”
“你要教我吗?”沈槐满脸期待。
“想学什么字?”陈淮生放了青瓷碗,走到书桌前问道。
“陈淮生。”
“怎么了?”陈淮生微微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肩膀处的沈槐。
哪晓得沈槐却笑起来道,“不是叫你啊,我是说,我想学陈、淮、生这三个字。”
陈淮生听了,瞧了瞧笑眯眯的沈槐,抿了抿红润的唇,抬手将桌上的笔提起,在纸上端着写下陈淮生三个字。
沈槐见了,又铺上一张白色宣纸道,“这次写沈槐。”
陈淮生依言写了,就见沈槐将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抬到眼前细细看了看,待墨汁晾干,满意的叠好,而后珍而重之的放怀中。
她朝陈淮生灿然一笑,“这张送给我了。”
“嗯,你先来写写。”
沈槐专注的写起字来,因屋中家具简陋,这书桌原本只是个方柜子,沈槐坐着,原本伤着的膝盖便抵在木板之上,有些疼,于是沈槐便侧了身子坐。
陈淮生见着奇怪道,“怎么这样坐着?”
听他问起来,沈槐便一股脑地将心中愤懑全都说了出来。
“昨夜好端端被大夫人罚跪在祠堂!那地方又冷又黑!怪吓人的。”
“你做了什么?”
沈槐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便摇摇头,而后想起来又将袁小姐的事情与陈淮生一一说了。
陈淮生只听了个大概便知道应是沈槐与袁小姐的事情被府上什么人看了去,传到了大夫人耳中,沈槐这才被罚。
“为何她要将奖赏给你?”
沈槐抬头看着陈淮生认真道,“因为我想给你找大夫,她想帮我!”
她说完,便又把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字上,一笔一划的学认真至极。
陈淮生瞧她这样子,仍是和平时那样只是想将平常琐事同自己说一说,倒是不见多埋怨。他看着沈槐乌黑柔亮的发顶,眼中温和光良迷人异常。
他缓缓抬手似想抚摸那脑袋,却又停在半空中,似怯似犹豫顿了顿,又轻轻落回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