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被李嬷嬷调教后,沈槐发现,即使自己再如何认真,这李嬷嬷总有法子寻到自己错处,那细竹子她现在是见了就直打颤。
今日李嬷嬷却不像以往那般准时到达锦苑,沈槐正卧在床头暗自庆幸,门外却传来春华的声音。
“三少奶奶可醒了,大夫人吩咐府上各位女眷午时去玉堂苑用膳。”
沈槐正准备起身听春华说完,一下子又将脑袋埋进枕中,唉声叹气。
她懒怠地躺在床铺上,忽又想起陈淮生的模样,心情虽好上了几分。只不过,为何袁小姐的钱为何至今没有音信?
门外春华仍在催促,沈槐无奈起身,洗漱完毕带着春华朝着玉堂苑而去。
沈槐心中思索,路上便问了问春华,“近来,府上可有人来找我?”
春华听了大奇,这沈槐是个孤女,怎么会有人在找?
春华应道,“未听守门的仆人来知会过,应是没有的。”
沈槐不知道的是,其实这钱今日一早便到了大夫人手上。
前两日大夫人听陈淮珠说起沈槐想给陈淮生治病,早已吩咐了李嬷嬷这两日注意陈府进出的人。今日一大早,喜儿得小姐的吩咐便早早将钱送来了陈府。
这便被李嬷嬷拦了下来,送到大夫人手中。
此时大夫人正在苑中,女眷还未到齐,李嬷嬷将桌上茶盏添上水后道,“夫人原本想着娶个好摆布的丫头进陈家用来试探三少爷是否真得了癔症,可这三少奶奶瞧起来却是想治好三少爷的疯病呢!”
大夫人抬手将茶盏接过来饮了口才道,“一个野丫头又能成什么大事,我听春华说这丫头每日去给陈淮生送膳都是好好的回来的。这么瞧着倒不像之前那些丫头,倒像是真能试出些虚实来。”
“是,只不过那沈槐似乎从来不让人跟着,这藏风阁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倒是不清楚。”
大夫人点头道,“是,那从今日起,便派两个手脚利索的小厮候在藏风阁,好生盯紧。”
李嬷嬷应是,两人说话间,就看到沈槐带着丫鬟春华进了里屋,两人在厅中请安。
沈槐见了李嬷嬷目光看着自己,连忙规矩地请安,生怕有半点差错。
大夫人见沈槐被李嬷嬷调教的倒是比往常更要拘束乖巧,目光带着满意的神色,难得的没有刁难沈槐。
“坐下吧,等姨太太们都到了,差不多便要开饭了。”
这大夫人请女眷吃饭,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各苑中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拾掇整齐便都朝着玉堂苑而来。
没一会人便到齐了,大夫人便率先坐了上座。
待各人都坐好,大夫人起先发话,“今日我让各位来,是有件事情同大伙商量。”
说是商量,谁都知道大夫人要说之事必然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不过是通知各位罢了。
是以无人露出好奇神色,只安静等大夫人下文。
大夫人目光一转,看着陈淮珊姐妹,笑道,“时间可真是快,转眼咱们府上的小姐都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了。”
陈淮珊两姐妹俱露出腼腆端庄的笑。
二姨太听了心中一喜,听大夫人这话,似乎是要给自家的两个女儿寻亲的意思。自己膝下无子,只盼着两个女儿能嫁的好,自己便也能跟着享享福,二姨太面露期待之色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将二姨太神情看在眼中,目光平淡地看着在座,淡淡道,“春会上倒是好些夫人和我打听过。”
二姨太耐不住,急不可待地问道,“大夫人可决定是哪家了?”
陈府两位小姐听了,见母亲那副样子,神色便更加羞赧起来。
“我同大爷商量过了,都道袁家家底丰厚,袁家夫人又和善,是个良人。”
原本害羞的两位小姐脸上红晕未消,听了大夫人的话,俏脸霎时间俱是煞白。
二姨太完全怔在当下,又听大夫人和大爷已经商量好,知道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竟哇的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啜泣起来。
沈槐怔忡地看着这饭桌上突然的反转。
怎么原本开心的模样一瞬间竟丧了起来?
“大夫人,这袁家、这袁少爷是何模样你如何不知,怎么能将我女儿嫁给那种人?”二姨太哀声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