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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将目光看向那人,原来是贾珍昔日的清客,叫张恩达。
贾瑞翘起二郎腿吃了口热茶说道:“你在府里这么多年了,珍大爷在时对你可是好得很呢,怎么,珍大哥尸骨未寒,你就要去了么?”
张恩达朝西一拱手:“珍大爷自然是极好的,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我本该好好报答,怎奈鄙人才疏学浅,这些年来也未曾给府上出过半分力气,实在惭愧至极,如今也没有脸面在府中混了,还望二爷体谅。”
贾瑞从怀中摸出个小本本翻了几页看了一眼说道:“张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你这些年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你有一张巧嘴,又擅长拉皮条,将珍大哥哄得高兴了,把府里买办的位置给了你,你一干就是六年,怎么好说没出力?”
做买办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张恩达也不惊恐,只是等着贾瑞接着说。
贾瑞又往后头翻了翻:“不但出力了,还出得不少呢!外头卖的几十文钱一盒胭脂,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一两一盒!还有,丧事期间你采买白绢烧纸灯烛一类所用之物,收了多少回扣?似乎没有上缴吧?”
“你……你不要无中生有!那胭脂是点红轩的上好胭脂!你说我吃回扣,可有证据么!你若说不出来,我是不答应的!
你也别想着我同其他人那般好欺负,他们是奴才,是你贾家的家生子,我可不是!我是有秀才功名的人!你敢把我怎么样?我是会告官的!我七舅姥爷是大理寺评事!”
“哦?”贾瑞听见大理寺这三个字眉毛不由得一跳,先同葛虎小声说了几句,葛虎答应着去了,贾瑞才又说道:“竟然是个有功名的,倒是我不知了。俗话说,刑不上大夫,你可以见官不跪的,又不是宁府的家生子,也不是卖身给我们家的,我自然是没办法你了,你官府又有人,我也不敢得罪,如此你便去吧!”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贾瑞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当初大理寺卿来了他都敢怼,现在怕一个小秀才?
而且张恩达可是当了几年的买办,那可是府里除了大总管之外最肥的差事了,贾瑞也说了,这小子连一盒胭脂都敢那么克扣,这些年他能少捞银子?
张恩达也没想到,就这么让他走了?甚至都不用交割交割?这不是贾瑞的风格啊!
可既然贾瑞都说了,不走等待何时?于是一拱手:“如此多谢瑞二爷,鄙人告辞了!”
贾瑞笑吟吟的看着张恩达连自己公房里的物品都来不及收拾就忙忙的往外走只是淡淡一笑,又说道:“还有人不是贾家家生子,也要一起走的么?”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果然有几个人站了出来。
“瑞二爷,我年事已高,实在无力再为府上效力了。”
“瑞二爷,我老娘身染重病,要回家中侍疾。”
“我前几日接到老家消息,奶奶亡故,得回家奔丧……”
看着站出来的七个人,贾瑞笑得如春风般和煦:“既然你们都有正经事,我也不好留,那也请一并去吧!”
七人听了如蒙大赦,抱拳说了几句好话便紧追着张恩达去了,生恐晚一步贾瑞就要变卦一般。
他们步履匆匆的跨出大门,已经看到了先行一步的张恩达的背影,正也要各奔东西,猛的一群大汉从他们身边大踏步跑过。众人一愣神,却见大汉们已经追上了张恩达。
“你叫张恩达?”为首一个凶汉子问道。
“正……正是在下,你们是何人?”张恩达感觉事情不妙。
“就是你勾引了我老婆?如今可让我拿住了!兄弟们,给我打!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你们胡说!我什么时候勾引你老婆了!我是有家室的人,是有功名的人!我七舅姥爷是……啊!”
不等他说完,几个凶汉一拥而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张恩达一介书生哪里是对手,只剩下抱着头连胜哀嚎了。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张恩达已经瘫软在地无力挣扎了。那自称被带了绿帽子的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根木棍,照着张恩达的小腿全力砸了下去……
宁国府门口的几个看门的小厮都装作没看见躲进了门里头,出来的七个下人在穿堂风中瑟瑟发抖。
正这时,又有一群人朝他们走来,为首一人问道:“你们哪个是叫丁六的?”
“没……没有!”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扭头往宁国府中跑去。
宁国府正厅当院,贾瑞依旧在台阶上坐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对铁核桃喀拉喀拉的盘玩儿。
台阶下众人都不知贾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疑惑间忽听得墙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不一会儿方才那几个人又神色惊慌的跑了进来。
“哎,老几位,怎么又回来了?”贾瑞笑吟吟的问道:“你不是年事已高,想回家养老了么?”
“咳咳,瑞二爷,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我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干几年……”
“哦~那是好事儿!”贾瑞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你娘病重?”
“托瑞二爷的福,方才在门口接到家里的信,已经大愈了!”
正说着,葛虎晃着膀子走进来,贾瑞问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有人吵闹?”
葛虎呲牙一笑:“好像是因方才走的那个姓张的勾引了人家老婆,一出府门被堵住了,好一顿打,打折了腿了!”
“哎呀!这还了得!居然敢在咱府门前行凶!人可拿住了吗!”贾瑞听了大吃一惊。
葛虎回道:“他群人打完了就跑了,他们人多,长得又凶恶,没人敢上去阻拦。”
贾瑞点点头:“那就报官吧,这里离我叔叔的衙门进,就去都督府吧,别忘了给那张恩达请个好郎中,若是腿折了可了不得!若是医治不好落下点残疾就麻烦了。唉,我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呐!”
众人一脸黑线。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坦白从宽的行为记得去找大太太哈,散了吧散了吧,我得出去看看热闹……啊不是,得去看看那张恩达。
啧啧啧,给府上出了这么多力,哪成想刚一出门就遭此横祸!不过勾引别人老婆可确实不应该,是不是应该浸猪笼啊?”
荣国府,贾母院。
赖嬷嬷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拄着拐走了进来。
赖嬷嬷可是大有来头,可以说是宁荣两府里最有头脸的奴才了。她本是贾母陪嫁过来的陪房丫头,因年轻的贾母要在贾家培植自己的势力,故而颇有远见的将她嫁给了当时的荣国府大管家。
从此赖嬷嬷便开启了开挂模式,不但自己的老公是荣国府大管家,自己是管事婆子,到后来年纪大了,自己的大儿子赖大继承了荣国府的大管家职位,二儿子赖升则成了宁国府的大管家。
她这一辈子也都对贾母表现得忠心耿耿,贾母允许赖嬷嬷随时可以搬个凳子坐在她身边,王熙凤有时候都要忍让她三分。
更有甚者,宁府里头贾蓉贾蔷一辈的都要叫赖升一声“赖爷爷”,可见赖家在贾府的地位绝对不是一般奴才能比的。
正在同王夫人薛姨妈说笑的贾母见了道:“你怎么得空过来?又柱上拐了?是身子不大好?”
赖嬷嬷颤巍巍的就要跪下磕头:“给老太太请安!”
众人哪里见过赖嬷嬷磕头?鸳鸯琥珀两个忙抢一步搀扶着了。
贾母一脸不悦道:“你也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今日又要磕头?”
赖嬷嬷哭到:“小姐给老身做主啊!可要救救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赖嬷嬷居然连贾母出个前的称呼都用上了,可见是要让贾母回忆起旧情。
贾母听了骇:“赖升那孩子怎么了?是在外头闯了什么祸事?”
赖嬷嬷哭道:“并没有在外头惹事,他虽然不成器,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懂得分寸的。只是一时糊涂,收了乌庄头一些银子,被瑞二爷给拿住了,说是要打断了腿送到牢里去,还要抄了家呢!小姐,这可让我怎么活?”
瑞二爷?贾母先是一愣,才想起来,可不就是贾瑞么?不由得怒火中烧,一张白胖胖的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这还了得?刚刚过继过来的小子,就要翻了天不成?你也不用着急,告诉赖升,也不用害怕,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等明日把贾瑞叫来,我问他!”
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是有的,那些奴才下人们有些刁钻也是有的,想立威也在情理之中,可你个狗一样的东西居然敢拿赖升开刀?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赖家是老太太的嫡系奴才?整个贾府谁说了算?当然是我史太君!贾瑞这小子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要大闹天宫了吗?
贾母决定用自己的如来神掌狠狠的给贾瑞一下子,不说压他五百年,起码得让他知道,他不过是个渣渣!
若是刚上来就让贾瑞拿下了赖升,明日只怕就要把手伸到荣国府里来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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