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裘松妙看见他眉宇间的那份倦怠,大概知道最近那边有许多的事情发生。
“对。”谢誉站起身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而后拿起桌上的另一幅竹筷吃起来。
他那副样子像是许久都没有吃饭,看得裘松妙煞是心疼。
随后又拿起筷子多给他夹了一些菜。
等到谢誉吃的差不多放下竹筷后,才缓缓说出这件事情,“翟舟和卫榆的事情有后续发生,所以需要我要去扬州一趟。”
“不过这事不能张扬,所以吃穿用度自然是比不了在府上,不知你可愿意和我一同去。”
裘松妙一听是翟舟和卫榆的事情,自然便来了精神。
之前的时候虽说翟舟与他的那些下属被抓进牢中,可只有他们偷税漏税的这件事情。
其他便是裘松妙知道也不方便说出来,怕是整个汴京城甚少人知道他们当年都干了些什么。
但今日谢誉突然提起要去扬州,还是因为翟舟和卫榆的事情,不免让裘松妙多想一些。
看样子谢誉是发现了什么,但是若是因为草菅人命这一件事情,谢誉可有必要这么急切?
裘松妙在这一点上没有想明白,这份疑惑也直接被她问了出来。
谢誉将竹筷放下,随后说:“与他们现在明面上犯得事情有一定的关系,但也和朝堂有不少的干系。”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有些错愕谢誉说出来的这些,裘松妙本以为只是一些小事,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与朝堂有关。
看来翟舟和卫榆的手上还真是不干净。
若是可以趁着这一时间将两人一网打尽,自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裘松妙快速应下这件事情,随后只是简单吃了两口饭便快速回到房中。
谢誉说的几日后差不多就是在这一个月,然而已经月末没有什么太多的时间。
现在也要趁着河还没有结冰出发,走水路才可以大大的缩短时间。
随便收拾一点东西出来,裘松妙已经开始盘算着后面该要怎么办。
只是在这天夜中,倒是发现一件让她想不到的事情。
她晚上本是睡得极沉,但是却被竹薇的声音喊醒。
披着衣服坐起来,裘松妙睡眼惺忪的看着竹薇,甚是不解,“怎得?”
“姑娘勿怪。”竹薇蹲在塌下,轻声说:“是谭淳过来了,想见姑娘一面。”
极小的声音配上外面跳动着的微弱烛芒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妥。
“谭淳来作甚?”
往常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谭淳是不会轻易来的,但是这大半夜的谭淳既然求见那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裘松妙的瞌睡也被驱散走了不少,连忙穿上鞋,“让谭淳在偏殿等我,顺便将谢誉——”
话还没有说完,她想到现在的这种情形和,怕是半夜找谢誉不太妥当。
便只是将绣鞋穿好,“罢了,我先去看看。”
现在竹薇的主子便是裘松妙,她说什么竹薇自然也没有什么不从的道理。
便给裘松妙穿戴好衣裳后朝偏殿走去。
外头的风很大,吹的外头的树叶都在不停的摇曳。
裘松妙打了个寒颤,朝着回廊的另一侧走去。
婢女将外头的帘子掀开,裘松妙便进了偏殿之中。
但是偏殿之中并不是只有谭淳一个人,他的身旁还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男子。
裘松妙狐疑地看了一眼,朝着主位上走去。
这偏殿之中的炭火是刚刚才烧起来的,现下整个屋子都还是有不少的凉意。
裘松妙便连椅子都不想坐,只是站在原来看着谭淳,“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回姑娘。”谭淳踹了那人一脚,让他跪倒在裘松妙的面前。
“我奉姑娘的命这几日都在原来的那处府上仔细留意着有没有送信的事情,但是今夜,却见这人极为大胆地翻墙朝府内走去。”
“我一开始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只是在远处默默地看着那人。”
“不一会便见他拐入了姑娘原先的闺房之中,我便将他捉了出来。”
“想来穿成这样也并不是做什么好事的。”
跪在地上的人听到谭淳和裘松妙说话,急忙说:“我是去给姑娘您送小报上的内容的。”
但这话说出来倒是没一个人会信。
裘松妙冷笑一声,“若是想要送小报,从外头的正门将小报塞进去便好,为何还要穿成这样进我的闺房之中。”
这话说的极为肯定,若是这人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又岂会出现在那处地方。
本以为这人不会这么早就坦白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想到下一秒他便匍匐向前朝裘松妙跪走过去,“姑娘饶命啊!”
竹薇看见那人的样子,连忙护着裘松妙朝后退了几步,大声呵斥道:“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撒野的?”
那人显然是被唬住,好一会没有说话,随后脱力一般的瘫倒在地上,“我也是听人的命令,还请姑娘不要杀我。”
说完便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甚至还可以听见清晰的响声。
然裘松妙并没有什么动静,她不想上前将那人扶起来,毕竟想要害她的人,为何要让她用善意来对待。
冷眼站在一旁,见那人哭闹够了这才开口,“给你个机会,将实情全部说出,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是是是。”那人一听这件事情有回转的余地,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跪直身子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来,“我只知道雇我那人是一家高官显贵,别的就什么都不知,若是姑娘想知道,可以用我的名义将人约出来探探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话说得倒是极为诚恳,但是裘松妙只是将帕子抽出掩在鼻下打了一个哈欠。
随后才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既然你不肯将实话说出,还要坑怪我,那可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用下巴示意谭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家主子,然后——”
她边说便朝外面走去,“好好审审,我倒要看看,这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谭淳领命后便不顾跪在地上的人如何的哭闹,如何让裘松妙再给他一次机会。
只是将他直接带走送入暗室之中,而后转身去了书房向谢誉报告此事。
虽说被这一折腾,但裘松妙的睡眠质量却好的出奇,后面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没能吵醒她。
翌日谭淳一早便在门口候着,可却不见谢誉的身影。
裘松妙先问清楚昨夜那人的情况。
“到底是个没用的东西,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昨夜一进审讯室,还什么都没有弄便就已经全部都招了。”
裘松妙饮着杯中的清茶,不甚在意的说:“继续。”
谭淳这才继续说下去,“是与吏部尚书家交好的万国公派出来的,怕是要给他报仇。”
轻轻嗤笑一声,裘松妙倒是也信了这般说辞,只是不能全听那人的一面之词。
将茶盏放下,裘松妙素手拿起帕子轻拭嘴角,“万国公就派这么一个人来,怕不是真正来杀我的,而是想要试探我背后究竟是谁。”
“既然这样,这人也不必放回去,该怎么办你们都晓得。”
“现在既然全部的事情都快要浮出水面,那让他们知道我背后有人又如何。”
谭淳自然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昨晚审讯的时候听到这些还好好耻笑一番里面关着的那人。
不过现在听到裘松妙说这些,心中也大致变得明朗起来。
便立刻领命下去。
瞧见裘松妙略有些失落的眼神,谭淳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裘松妙倒是一眼就看破他现下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有话想和我说?直接说吧。”
“是。”
谭淳立刻将谢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虽没有经历过感情之事,但是也知道现在谢誉和裘松妙两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大人昨夜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让我和姑娘带过话,不过这话要在姑娘心情好的时候说。”
“什么话?”裘松妙但是听到这些心中便多了几份欢愉。
“大人说请姑娘多收拾些漂亮的衣裳,只等着与他去扬州便好。”
“他今日便是亲自面圣前去告假。”
分明是喜事,听到之后便会更加开心,可是裘松妙却没明白为何谢誉要那般说。
这疑问也被裘松妙问出口,谭淳却回答的吞吞吐吐。
想起昨夜谢誉自信满满在他面前说着的话,谭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出口。
但是普一看到裘松妙的眼神,谭淳的心中又不免害怕起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倾倒出来。
“大人想着若是他去告假定会被圣人埋怨,所以姑娘也定然会心疼他。”
裘松妙:“……”
听到这话裘松妙不免开始有些头疼起来,真不知道这些话谢誉都是从哪学来的。
真是让人没办法继续朝下面说下去。
让谭淳去处理刺客的事情,裘松妙也没什么事情好干。
马上要去扬州,所以小报她发的也不频繁。
不仅是担心内容并不能让民众满意,还有更大的一种可能便是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衣裳好收拾的。
只是谭淳方才说的谢誉前去告假会被圣上责罚,是让裘松妙有些想不到的。
谢誉按理来说现在便是圣上那一档的,若是真是为了卫榆和翟舟的案子,又岂会被圣上责骂。
或许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