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相互认识的船工,早就被卫榆全部害死?
这个念头一出现,裘松妙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真是如此,那卫榆可是害死不少的人。
而又会是怎样的事情,让卫榆可以下这样的狠手。
既然没有借口,下这般的狠手,那遍是有些船工知道卫榆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卫榆只杀了他们又害怕其他人发现这件事情引起讨论,所以干脆一了百了。
看来现在也不仅仅要知道卫榆杀了人后将人藏在哪里,还要知道卫榆究竟是为何对那些怜苦的人痛下杀手。
裘松妙深吸一口气看向谢誉,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大人有没有想过卫榆究竟为何杀人?”
谢誉点头,“想过,但是却没想到究竟是为什么。”
所想之事陷入僵局之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查清楚卫榆究竟是为何杀人,再确定后面的事情。
裘松妙先站起来,走到窗边。
外头正是人多的时候,街旁小贩的叫卖声和孩童嬉闹的声音传入房中,平添给肃穆的房中增了几分乐趣。
楼下有船驶过,青瓦红砖上有水珠微微滴落下来。
船橹与水声相撞尽显清脆,与远处歌女的歌喉相配。
裘松妙半倚在窗边,披着一件淡绿色的衣裳,头上步摇微晃脸朝下看。wutu.org 螃蟹小说网
略施粉黛加之卷翘的睫毛,倒是一副美人图。
谢誉看的有些出神,他很少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分神。
但是今日裘松妙的样子却让他有些看呆。
不是没有见过美人,是从未见过这般的美人。
裘松妙察觉到谢誉的目光,转过头来。
步摇轻微的磕在窗棂上,发出不小的声音,由裘松妙的发中掉落。
本想弯腰捡起,但是身旁有只手比她更快一步。
谢誉从地上将步摇捡起,珠光宝翠衬得他手更显华贵。
裘松妙动神,像是知道谢誉下一步究竟要做些什么。
顺从的将头朝他那处偏过去,露出有些凌乱的发髻。
许是这动作太过熟潋,谢誉没有立刻将手上的步摇替她插.上。
而是先步摇收起,放在一旁的桌上。
珠串在桌上放下的清脆响声,倒是震在裘松妙的心尖之上。
她没有回头,只能感受到侧面余光之中谢誉在慢慢朝她靠近。
那般迷人的模样只在她的眼眸之中出现。
炙热的气息洒在她脖颈处,引得她瑟缩一下。
已是寒冬腊月,江南的天儿还是暖的。
身后的气息却是更加炙人。
裘松妙本想看着谢誉的脸,那样倒是让她心安。
谢誉却固定着她的头不让她乱动,手放在下颌处的位置轻微划动着,让裘松妙忍不住颤动。
似是玩够,裘松妙才感觉到谢誉的手摸上她的发丝,将她弄乱的头发又抚平。
而后便感觉到脖颈处有些刺痛,她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自是这般过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谢誉的唇贴了上来。
不仅如此,还用了牙。
裘松妙又气又羞,此刻说出的话也带着不少的娇媚劲,“谢誉,放开。”
声音不但没有任何的威慑力,还让谢誉不知哪根神经抽动,咬的更狠一些。
裘松妙反手揪住谢誉的头,将他发髻弄乱。
她是不会吃亏的人,即使现在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也会用使出最大的卸数。
谢誉这才松开她,看着裘松妙的耳朵又出现那抹红色,压住想要欺身上去的那股冲动劲。
过了许久,裘松妙也没有扭头去看谢誉一眼。
不知是羞还是恼,或是恼占了大多数,但好像又并未有如此的感觉。
谢誉也没强迫裘松妙,只是将桌上放着的步摇给裘松妙带上。
瞬间发髻上便有了一些的重量,裘松妙没忍住偏头。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两人不过是在正经的讨论的事情,是如何到这般的。
怕是就连谢誉自己都没明白这些。
谢誉本想推开门出去,只看到裘松妙还坐在风口的地方,轻微皱眉又回到那处。
身旁又传来那股熟悉的气息,惹得裘松妙脸又开始发烫起来。
窗边吹进来的风刚好可以带来一定程度的降温,但那窗——
却被谢誉关上了。
裘松妙猛地抬头,只能看见谢誉关窗的那一动作。
有风吹动起谢誉的衣角,带动起不少的声音。
裘松妙抬头的那刹,正巧看见谢誉掀动衣角的时候。
那一瞬,裘松妙想起那次与谢誉去到翟舟家屋顶上的时候,也是这般风姿挺拔的身影在她的眼前。
脑海中的画面与现实中的画面相重合,引出不少的回忆来。
那时她觉得谢誉总是疏离的,但是现在看来,疏离也是谢誉迫不得已的事情。
裘松妙静靠在桌上,谢誉将手上的动作完成回头来看裘松妙。
“我先走了,你今日好好休息,知道你最近闷坏了,明日我们再一起出去可好。”
“好。”
没太适应裘松妙竟然这么乖巧,谢誉倒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若是不走,一会可真就走不了了。
翌日两人到了河边人家看到卫榆的地方,只是时间已久,去了那些地方也看不出什么。
两人又是无功而返,经过这么几天的折腾却什么都未曾查出来。
宋萧他们都有了不少的松懈,但是谢誉却是平常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裘松妙和谢誉两人走在河边,脚印一深一浅。
焉得裘松妙停下脚步,身旁的谢誉立刻感受到,还只以为她是累了有些走不动。
语气中颇带着一些无奈,“我牵着你走可好?”
裘松妙盯着他的掌心仔细看了不少的时候。
那双手上一尘不染,看不出有任何的罪孽。
但裘松妙却清楚,一直深处泥潭却能在退身之时身上什么都沾染不上,又如何会是简单的人。
“谢誉,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话说的很清,差点随着河边的风一同吹走。
看了谢誉许久,裘松妙轻声说句“算了”,便准备朝回走。
那话没听见也罢,证明是老天阻挡,不让她问出来。
脚抬起的那一刻,谢誉笃定的声音传进裘松妙的耳中,“我并无任何的身份,只是现在做的事情凶险万分,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若是有好的时机,我一定告诉你。”
裘松妙一直背对着谢誉没有看他,这话其实也是在给她一个交代不是。
告诉她她不会做对这天下有害的事情,不会让她受到危险。
她这样的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去的人,也接不起他这样的承诺。
裘松妙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河边的地难走,路上满是泥泞。
早上出门时穿的绣鞋也在此刻有些浸湿,脚边也沾上不少的泥土。
裘松妙没有管,只当作看不见,继续抬脚朝着前面走去。
谢誉既然信她,那她便是信谢誉。
河边芦苇众多,众人皆是找芦苇少的地方走。
若说为什么在这样的地方走,只是为了找找看水边可有什么线索。
不过这样无异大海捞针,已是陈年旧事。
就算是当年有什么证据留下,也早已被时间给消磨干净。
但裘松妙不愿放弃,卫榆看似将这些事情做的很绝,但背后的事情既然不是这么简单,那他就不会是只为他的船商行来办事。
这样缜密的思维,倒还真不像是卫榆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就当一群人准备穿过芦苇回去时,裘松妙突然发现有几处的土地,好似并未长这些。
这样看来倒是一件稀奇的事。
芦苇如此好养活的东西,随便找处地方插着就能养活。
今日却在大片的芦苇之中,竟然看到几处没有长得芦苇,实在让人有些想不透。
不过本以为没有什么关系,裘松妙正准备与谢誉朝前面走,脑海之中电光火石间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裘松妙突然开口,“那几处地有问题。”
话音刚落谢誉便看向那几处地方。
如果是人为破坏的,倒是不太平整,这边少一块别处少一块。
可若不是人为,那就是这几处地有大问题。
谢誉没在迟疑,和裘松妙对视一眼,让宋萧他们找人去看看那地下究竟有什么东西。
此次出门,谢誉将暗卫都带上。
以前时他没有如此大费周折,但今日裘松妙在他的身边,他马虎不得。
宋萧带着暗卫在四处找到东西后慢慢将土给掀开。
越挖到底下便就越觉得不对劲起来,那土的颜色越来越深,并且还有味道传出。
宋萧他们自是不害怕这些,裘松妙不论再如何大胆,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捂住口鼻朝后退了一大步,谢誉及时在后面将她接住。
后背处有东西靠着,裘松妙这才安心不少。
心中的那个想法也逐渐在被证实。
越朝下裘松妙越不敢看下去,捂住口鼻的手也松了不少,取而代之握着的是谢誉的手。
谢誉用指腹摸着她手指,给她安心,裘松妙也回握住。
或许经过现在的情况,她才知道依靠别人是一件怎样心安的事情。
心中的那份恐惧逐渐被加深,但是裘松妙却不敢开口说出来。
渐渐地连后面的事情都有些不太敢看下去。
谢誉怕是早就已经猜到,但是一直都表现的太过镇定。
河边的土并没有那么难挖,不过一会的时间铲子便不好再朝下。
宋萧他们经历过许多,这样的场面也早就已经看的多。
只是看到半靠在谢誉怀中的裘松妙,不知道这事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谢誉同样低头看着裘松妙,其实结果早就已经明了,只是还没有说出来罢了。
若是裘松妙不想看,他现在也大可带着裘松妙回去,后面的事情都由他来做便好。
但裘松妙没有阻止这些,闭上眼睛握紧谢誉的手,“继续吧。”
得到裘松妙肯定的答案,谢誉抬手示意宋萧他们继续做。
一众人领命,将底下的东西全部挖出。
只是挖出的时候早就不是当初的样子,深埋于地下的秘密也就这样浮现出来。
裘松妙睫毛微颤,想要睁开眼睛上前,谢誉的手从后面出现,将她的眼睛盖住,“先别看。”
手心里裘松妙的睫毛微微颤动,让谢誉有些心乱。
没过两秒,只感觉手心处微湿。
裘松妙的鼻音也这般漏出来。